蘇長卿的一聲吆喝,將這份迤邐震得七零八碎。
蕭景落屏住呼吸調整了幾息后,下大步流星地行至秦子衿身后,對屏風外淡淡“嗯”了一聲。
而秦子衿,也在蕭景落扎下第一針后,逐漸壓下了那股異樣又新奇的情緒。
雖然這段時間秦子衿有練習內力和輕功,但她的身子骨卻遠不如蕭勛結實。
在針灸和藥浴的配合治療下,沒多久就支撐不住昏睡過程。
蘇長卿確信這屬于正常現象,蕭景落運用內力隔空控制秦子衿的身形不倒,完成了整套施針的過程。
拔掉最后一根銀針的瞬間,蕭景落便拿了浴袍將側眸將秦子衿裹成了“粽子”,冷聲讓蘇長卿出門后,又用內力將秦子衿周身水汽烘干,才小心翼翼地將她送至床上躺好。
渾渾噩噩間,秦子衿仿佛聽到耳邊一直有人在交談。
直到熟悉的聲音在喚著她的名字,她的意識在才是逐漸回籠,只是眼皮子暫時還睜不開。
可接下來的聽到的對話,卻讓秦子衿感到前所未有的難受和無奈。
上官宿月的聲音開始說了什么,秦子衿沒聽太清。
但蕭勛的話,卻讓他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只聽蕭勛道:“老大,你對那秦大小姐不會是認真的吧?我聽蕭凌先前說,你不過是擔心皇帝面子過不去,做戲給木楓國的皇帝看的嗎?”
蕭景落還沒回答,倒是上官宿月搶了先,悠揚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慎重:
“蕭景落,我不管你之前接近秦子衿,究竟是為了做戲給木楓國的皇帝看,還是為了調查秦相背后可能隱藏的那股勢力,但若是對她沒個真心,還是不要再利用得好,這女孩,我護定了!”
“上官老三,你這么說可就見外了,當初慫恿蠻子去套秦家老底的時候,可有你的一份子!”
此時沒有外人,蘇長卿說話可隨意得多。
上官宿月卻橫上了:“是有本將一份子又如何,但今時不同往日,這姑娘心眼實得很,還救了本將的命。你們若是誰再想利用她、傷她,休怪我不客氣!哼!”
接著,秦子衿仿佛聽到了是上官宿月發狠踢凳子的聲音,接著便是踹門而出的聲音。
房內安靜了一陣后,依舊是蕭勛先開了口,帶著試探:“老大,秦大小姐明顯深藏不露,絕不是表面上那般簡單,我懷疑是秦相之前有意為之塑造的假象,引我等上鉤,我是擔心你的處境和安危問題。我……”
蕭勛還想說什么,卻被蘇長卿擺手制止了,還將他往外拉:
“行了行了,知道你這老媽子有操不完的心,也等你們老大緩緩,他有事用內力施針,完了內力還跟不費力一樣一個勁地亂用,你再不讓他休息會兒,他也該暈床上了!”
“那你還不給老大弄些補藥?!”
“我弄了他肯吃?別浪費我的奇珍異寶!”
“可是……”
隨著又一聲的關門聲,二人的聲音漸漸遠去。
房間內始終是靜謐的沉默。
秦子衿能感覺到蕭景落行至她床頭坐了下來,但依舊不言不語。
這種沉默,在秦子衿看來,無疑是對他們先前對話內容的一種默認。
心一點點地下沉,秦子衿頭一回體會到了這般復雜的心情。
一分難堪,
一分不甘,
一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