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一開口,正交頭接耳的眾人習慣性的收聲望去——容卿今日真真是好一番大展光華,且不論她作為容丞相的嫡女,單她今日辯論福康公主燕芯;奏出獨一無二的“廣陵散”……就已惹得眾人對她記憶深刻。
此刻大家都想看一看,這個今日一再展露風華的少女,又要道出個什么趣事。
歐陽月眉頭一挑,眼中精光閃過,大手一揮道:“但說無妨。”
“對于翰林書院的集考,容卿一直存有疑惑,騎射二藝分明也在考核的題目當中,為何選拔進入內院的學子時,騎射的成績卻無足輕重?”容卿目光平靜,一字一句將所謂疑惑道出。
不待歐陽月答話,監考夫子便上前一步道:“容學子應當知曉,翰林書院歷來的規矩便是如此。”
“即是規矩,定有其中道理。容卿愚鈍,猜不透這其中道理。”容卿垂了垂眼眸,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監考夫子正欲再說,歐陽月看了他一眼,那夫子忙止聲退后,歐陽月這才捋著胡子,語氣喜怒不明道:“你個小丫頭,莫要繞圈子了,你想說什么直說便是。”
不得不說,容卿的性子確實對極歐陽月這個老頑固的胃口,小小年紀不驕不躁,不拘泥閨閣女兒家的情情愛愛,心中藏的又全是些看不透的心思,真真狡黠如狐,若是別人或許不會喜歡女子這般心性,偏生歐陽月卻欣賞容卿的小有心計。
歐陽月既已如是說,容卿自然沒有磨磨唧唧的道理,當下便道:“既然如此,容卿便直言了,翰林書院評判進入內院的集考,如今不公平。”
容卿聲音不低,侃侃而談鏗鏘有力,在場諸位一字不漏的聽了個全然。
——“如今不公平”
淺淺的五個字便是將翰林書院歷來的規矩都推翻了;卻也將許多愛武之人心中的疑問淋漓盡致的道了出來。
歐陽月怎會聽不出門道,偏偏他就愿裝個糊涂,半瞇著精光流動的眼睛看著容卿,狀似疑惑道:“噢,那為何是如今?”
容卿仍舊淡然,回道:“回山長,正如夫子所說,集考的規矩便是必須考核騎射,也因為如此考核騎射才被延續至今。可是如今評判學子進入內院,騎射考核的結果卻無足輕重,難道第一任山長將騎射選作集考不可缺少的二藝,就是為了讓學子們在進行了嚴厲的文類四藝考核后,騎騎馬射射箭,放松放松?當然,若真是如此,那容卿無話可說。”
歐陽月同眾夫子被容卿說得一噎,一時間竟不知如何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