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聽著周成材的話都有些后怕,紛紛閉嘴,不再多說。
帶著陸鈞走的幾人毫不掩飾對他的嫌棄鄙夷,毫不客氣地開始抱怨這個新來的小子。
“小子,哪家的啊,送過來混資歷?”
“能送進四營怕是家里關系不簡單吧,怎么得也得是個五品的大夫或者太史吧。”
“還沒開始修行先來混著,不知道你家里怎么圓過去這個謊?”
一路冷嘲熱諷,只是陸鈞不為所動。
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他們的一員,經常干著賣命的活,卻要被安排帶新人,還是沒有修煉過的新人,肯定也會心頭不爽。
周成材帶的隊現在只有三個人,缺少的兩個人應該是出了什么意外,很有可能是之前發生過富家子弟、官宦子弟前來鍍金,讓他們折損了人手。
想到這里,陸鈞就更不氣了,只是面帶微笑地聽著。
盡管生得俊俏,但幾人明顯看不慣他的微笑,在這個時候,笑容仿佛是一種挑釁。
好在二隊的住所離得很近,三言兩語間已經走到了。
盡管表面上依然是低矮的小房子,但進去了才發現里面其實很大,分了幾個隔間,比后世大多數宿舍的空間都寬敞。
臉上一道斜著的刀疤把周成材的臉一分為二,每當他面色嚴肅或者憤怒時總是格外瘆人,現在他面色陰沉,給這個二隊專屬的屋子平添了幾分恐怖壓抑的氣息。
“伍丁,給他領一套鎧甲,要最小號,要輕的,要是他們有意見,就說是大人物派來混日子的!”
伍丁是個體型微胖的漢子,臉上總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剛才在路上他是唯一一個沒有擠兌陸鈞的人。
陸鈞道謝,而后在幾人的注釋下走到一處空床,笑著問道:“我能住這里嗎?”
“隨你。”回話的是一個長相極為秀氣的人,不論從長相、身材來看,都不像軍營里的漢子,仿佛像個教書的年輕秀才,舉手投足間透著幾分文質彬彬的味道。
陸鈞坐下,從包裹里取出帶來的毯子,仔細鋪上,然后攤開包裹,從里面取出一些瓶瓶罐罐。
里面是傷藥、還沒有完全揮發掉元氣的元玉碎塊,衣服、布靴還有朱砂等雜七雜八的東西。
他鋪床、取東西都被幾人注視著,顯然,雖然對陸鈞很不滿,但他們還是有一點好奇。
陸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后脫下在前幾天趕路時沾滿了灰塵的外袍。
他坐在石頭砌的床上,一直帶著微笑的臉上竟然顯現出幾分堅毅。
陸鈞解開布靴,從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腳。
一直看著他的三個人在一瞬間繃緊了身體,都有所動容。
這個白凈、帶著微笑甚至看起來有幾分靦腆的少年腳上的襪子已經被血水浸濕了,在襪子的上端,灰塵和血液結痂混合后呈現出暗黑色,可以想象的是這個討人厭的小子帶著腳傷走了很遠的路。
一路走來,扛著幾百斤的鎧甲,即使是被元氣滋養、有真氣支撐、修復的身體也是頂不住強度這么大的急行軍。
畢竟陸鈞已經很多年沒有進行過這么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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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趕路了。
只不過他還是想看看在這個不一樣的世界里能不能找到自己的極限,他必須要堅強的活下去,才敢去想一想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
不過擺在他眼前的,還是強大起來,去找一找袁道士,不知道這老家伙是不是還活著。
順便要去揍一頓李吾宗,老梆子打擾自己的美好生活。
誰也不能阻擋自己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脫下依然殘留著鮮紅血液的襪子,陸鈞還是皺了皺眉。
人總是這樣,在看到傷口前依然能忍一忍,看到傷口后會感覺疼痛加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