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茅房門口相遇,是一群身穿甲胄、手中拿著長刀、弓箭的士卒,和穿著里衣,面色愕然的半大小子,演繹出一段讓人尷尬到腳趾頭抓緊了鞋底的尷尬沉默的畫面。
陸鈞沒有想到會在去茅房的時候遇到這么一群蒙著臉卻穿著鎧甲的蠻族士卒。
大半夜的潛入軍營,還蒙著臉,雖然茅房里人類攝入五谷后輪回出的復雜物質的復雜氣味掩蓋了常年伴著牛羊睡覺的蠻族膻味,但陸鈞還是認出了這群懷著惡意的蠻族。
參與“活動”的唐軍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到一個出來上茅房的新兵,盡管這里只有四個比較特殊的新卒沒有在訓練營,他們不屬于半年前的那一批人。
這場別開生面的活動專門為新人而設置,告誡他們即使在睡夢中也不能放松警惕,因為蠻族可不會因為你在睡覺而手下留情,或者等你醒來再開戰。
為了逼真,甚至有個機靈鬼專門讓大家每人帶上了繳獲來的蠻族衣物,奇怪的氣味讓人相信他們就是真正的蠻族。
盡管在驚愕中照面,但在邊軍已經參與戰斗至少一年的士卒們還是迅速反應,于是鋒利的長刀、尖銳的箭矢,分別抵在了陸鈞的胸口、腹部、喉嚨,額頭。
甚至連雙腿之間尚未完全發育的小鳥也被人用弓箭指著。
來不及想現在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鳥有沒有被嚇到縮回鳥窩,陸鈞感覺到胸口的箭矢已經戳破了皮膚,脖子上的油皮也被割開。
盡管這是個荒唐的世界,書里寫著斬首不死、投石補天,自己能夠用骰子爆發出上百倍的力量,袁道士級別的戰斗可以讓方圓數十里的樹木全部折斷,堪稱颶風級的破壞力,但堂堂唐軍邊防陣線,竟然被蠻族士卒入侵,這荒唐程度似乎過分了一點。
剽悍氣息仿佛要從牛羊的臭氣里透出來,陸鈞面對著刀鋒,毫不猶豫地準備大喊襲擊、大喊戒備、大喊殺敵,可惜在他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以前,一根長釘被一個士卒狠狠地刺進肩胛處,另一側的待遇也是如此。
兩側肩胛是真氣從氣府流轉到腰后、再從腰后分配到軀體的必經之處,鎖住了這里,就相當于鎖住了一身真氣流轉,這個時候的修行者除了體魄更強以外,與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身體上刺進經脈節點的長釘刺激神經傳來鉆心地疼痛,陸鈞喊到喉嚨的話硬生生被打散,只傳出低沉的悶哼。
他雙手被人反剪著,肩膀處的疼痛讓陸鈞不得不躬下了身子,有人對他說著什么,沒聽清,疼痛和荒唐感還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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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里回蕩。
腹部挨了重重一擊,是身前的壯漢的膝擊,陸鈞腹部劇痛,有強烈的嘔吐感。
一個冷漠的聲音傳進耳朵里:“再問一次,姓名,入營時間,編號。”
“陸鈞……昨天……9527……”
陸鈞沒有編號,只有訓練半年達到分隊要求的才有編號,他現在只是個被當作混日子走過場的富家子弟,只有在要離開時才會有編號,方便存檔,當作鍍金的資歷,如果一開始就給予編號,檔案里的參軍時間難以更改。
“昨天,這個小子似乎是那幾個特殊的人?”
“砰”
又是狠狠地一擊,陸鈞體內真氣涌動,這是修行者的本能反應,受到傷害時用真氣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