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誰打電話找你啊?”
“其雪。”
她沉默了一會,說:“好吧,那你送我回去吧。”
“這次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吧。”
學校籃球場。
遠遠的看見其雪坐在籃球架下,盛夏的輕風微微的吹起她的長發,腳邊放著一堆酒,還有
兩個散落在一旁的啤酒瓶。
什么時候開始,你已經需要用酒精來麻痹自己了?
“晨言,你說,我要不要再復讀一年?”
“考的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只是……”她頓了頓,“離你有點遠。”
是多長的距離讓你覺得遙遠?身邊?還是天邊?咫尺?還是天涯?
她看著籃筐上的夜空,仿佛在很仔細的數著籃筐里有幾顆星星一般。“同個城市的兩所高
中之間的距離,雖然坐公交車只要半個小時,走路需要七十分鐘,可這么短的距離已經讓我感
覺到恐慌,更何況是兩個城市之間還間隔著十多個城市。我不敢想象,畢竟太遙遠了!”
她自嘲一笑,“看來我的謊言已經騙不了我了。”
“你該有自己的生活。”
她楞楞的看著籃筐上的夜空,“可我的生活離不了你。”
沉默了一會,“沒有誰是你離不開的。如果你以前、現在覺得離不開,把他交給時間吧,
時間會讓他在你腦海里漸漸模糊。”
“可我只想你在我心里,在我腦海里,在我回憶里永遠清晰。”
“你不該只活在過去。”
她從籃筐上抽出眼神,看著我,“我想活在有你的以前、現在、未來里。”
“過去的就算再美好,那也只是曾經了。”
她看了我很久,“其實你也是個懷舊的人。”
半響,她一直拿著酒瓶喝酒,我收回伸到半空中想拿下她手里的酒瓶的手。
“其雪,你該有你自己的生活,而不是為了某一個人而活。”
“如果離了你,那多沒意義。”她輕聲的說著,像是自言自語。
“晨言,又過了一年了,又是漫長的一年!”她輕輕的吐了口氣,“離夢想太遙遠的日子
真是格外的難熬啊!”
“晨言,再過三年,我們就相識十年了。”
再過三年,我們就相識十年了。十年,一旬的時光,春秋交替了十次。
你從稚氣未脫到青澀,再到如今這般摸樣,用了七年。
漫長又短暫的時光,誰是誰一旬的牽掛?
眼里籃筐上的星芒,是否也曾讓你迷惘?
發呆的時光讓你感到荒唐,是否有不可抑止的彷徨?
你懊惱曬醒你的早晨的陽光,只因昨晚他又來到了你的夢鄉?
一旬幽幽情,俯首耳邊傾。
還記得她坐在我后面看著我們打鬧的情景,還記得她問我借文具時小心翼翼的語氣,還記
得抽屜里放著的明信片,還記得課桌上擺著的杯子,還記得……
還記得她不喜歡說話,還記得她文靜內斂又羞澀……
而如今……時光真的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
“是啊,再過三年就十年了。”
她環顧了籃球場一周,笑了笑,“其實三年也很快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