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郭聞把自己碰倒坐在自己的排泄物上,所以一邊盯著郭聞怪異的舉動,一邊大聲喊道:“郭聞兒,你...小子吸毒了...是嗎!你要把...我撞倒了,你可得...賠我一條...褲子!”
好在郭聞在張顯揚面前停了下來,張顯揚松了一口氣,正想問他吃錯了什么藥,怎么倒著走路,突然,郭聞下半身保持剛才的方向,上半身冷不丁像擰麻花一樣詭異地順時針轉了180度正對張顯揚,雙手依然緊緊的貼在身體兩側,兇狠的咆哮道:“你!跟!我!走!”
這是今晚郭聞第一次露出自己的整張臉,只見他發型凌亂,已經打綹的額發向下滴著來歷不明的液體。
眼眉憤怒的倒豎,幾乎形成了兩條不可思議的豎直的平行線。渾濁的眼睛里滿是鮮紅色的血絲,顯得無比惡毒。
水泥般的皮膚上皺紋密布,仿佛一塊在水里泡了好幾天的豬肉。更詭異的是雖然他的下頜隨著說話上下聳動,但是鼻子下面本應是嘴的地方卻空空如也。
如果不是喝了酒,張顯揚肯定得被這樣的郭聞給嚇住,即便是喝了酒,平時混不吝慣了的張顯揚也是呆住了半天,結結巴巴的說:“郭...聞兒,你小子...說話...怎么不張...嘴啊?”
郭聞根本不理會張顯揚沒頭沒腦的問題,見他還是沒有站起來走路的意思,又是桀桀幾聲怪叫,上身像猴皮筋一樣快速回彈,恢復背對張顯揚的方向,然后上身像舞蹈演員下腰似的快速后仰,那張怪臉大頭朝下以一種不符合物理定律的角度迅速接近張顯揚,同時下頜神經質般一上一下的,如果有嘴的話肯定是正張著血盆大口向張顯揚咬來。
突然,周圍“詫!”的一聲傳來不知是什么動物發出的嘯叫,原本兇狠無比的郭聞聽到聲音,好像老鼠見了貓,竟然開始微微顫抖,陰狠的臉上改了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左顧右盼。
張顯揚真的是虎的不行,到這會還沒發現郭聞身上的怪異,甚至想伸手去扶他一把。張顯揚剛要伸手,周圍又是“詫!”的一聲傳來,郭聞哆嗦了一下再也忍受不了,歪歪扭扭的跑遠了。
說來奇怪,郭聞一跑,周圍立馬蟲鳴四起,張顯揚忽然覺得雙腳冰冷,低頭一看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踩在了水里,水深已經沒過腳踝。
而剛才郭聞引路的方向,此時已是一片開闊的水面,月光倒映,隨著水波忽上忽下,快要入伏的天氣,卻讓人看的心里涼涼的。
“誒,別...跑啊!”又醉又二的張顯揚仍然顧不得多想郭聞身上的種種異象,他只記得這人跑了自己的鋪子就沒了,于是提起褲子急追,可這時郭聞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怎么...在水...里啊!”張顯揚想到自己是在水里卸的貨不由得有點惱羞成怒,他一邊順手從岸邊抓來的樹葉擦著腳,一邊在周圍踅么。
此時四下無人,張顯揚只好莫名其妙的遷怒于發出那個怪聲的動物,“啥...玩意...把我...哥們嚇跑...了!”
張顯揚正找著,耳邊不知道是誰問了一句:“你看我像人嗎?”這個聲音非男非女,聽起來十分蒼老,發音吐字卻好似一個咿呀學語的孩子。
張顯揚循聲望去,只見腳下站著一只碩大的黃鼠狼,渾身毛色發亮,威風凜凜,看來就是它剛才發聲驚走的郭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