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長冬淡聲道“仁不仁厚,沒相處有怎能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你”
伍金良大氣,只覺得這詹長冬不識好歹,張嘴就想喝罵,還是太子朝著氣惱不已的伍金良擺擺手“伍大人先別氣。”說完抬頭看著詹長冬說道“詹大人說的有幾分道理,可孤如何能信你”
“那就看殿下肯不肯賭了。”
詹長冬微笑,“賭贏了,多一個能替你達成所愿如臂指使的朝中重臣,賭輸了,頂多也就是白白替我做了嫁衣,丟了漕運上的利益。”
“說到底微臣手中也沒有殿下把柄,是輸是贏,總傷不了太子。”
詹長冬立于幾人之中,面對他們目光時鎮定自若。
太子倒沒覺得詹長冬的話冒犯了他,反而很喜歡他的坦白,而且能有膽量與他這般說話,至少證明眼前這人并沒有被這么多年外放抹滅了銳氣,不愧于當年朝中雙璧之稱。
他看向身旁沈忠康“沈大人覺得呢”
沈忠康微瞇著眼看著詹長冬“你自信見到陛下之后,能讓陛下信你”
詹長冬淡定“能。”
沈忠康定定看了他片刻,才扭頭對著太子說道“殿下稍后帶他入宮吧。”
“沈大人”
伍金良驚愕,怎么能真送他進宮,要是讓他直接見了陛下,那漕運上的那些東西豈不是不經太子之手,他們也失了先機
沈忠康朝著伍金良搖搖頭“詹大人說的沒錯,有些東西是不適合經太子的手。”
“可是他萬一反水”
“他不會的。”
沈忠康言語肯定,“詹大人手中握著的,無非是漕運上的一些把柄。”
“他先前挑撥朱英摻合私鹽案已經得罪了徐立甄,后拿了郭躍光之子,又抓著扈家之事不放得罪了四皇子,三皇子府因柴春華的事避嫌都來不及,他既賣了漕司的人,就只有回京一條路可走。”
“詹大人是聰明人,我想他不會連太子和沈家也得罪,讓自己舉世皆敵。”
沈忠康這話與其是在說給伍金良他們聽,倒不如是說給詹長冬聽的。
詹長冬聽出他話中威脅之意“沈大人說的是,我自然不會那么蠢。”
薛諾見過柴春華出來時眼圈紅紅的,跟著潘青出來后迎面就撞上了太子他們。
太子打算直接帶著詹長冬進宮,見潘青出來正好回宮,倒是詹長冬見到薛諾時頓時笑出了聲“小孩兒,你不是說老天有眼嗎,怎么還哭鼻子了”
薛諾瞪他一眼“關你屁事這里可沒牢門”
詹長冬翻了個白眼“你倒是碰我一指頭試試。”
薛諾眼神兇了起來。
沈忠康和太子都是一愣。
太子扭頭“詹大人認識他”
“怎么不認識,之前在江南見過,小沈大人那會兒裝暈不肯摻合私鹽的事,我白跑了幾趟柳園,都是被這小孩兒兇神惡煞攆出來的。”
詹長冬撇撇嘴說道,“她這張臉長得這么招搖,誰見過能忘,只是沒想到小沈大人還真把她撿回京城來了。”
“這么兇的狼崽子,小沈大人也不怕被反咬一口。”
沈卻聽著詹長冬的話頓時臉色一沉。
薛諾出身不好的事瞞不過江南的人,可他不喜詹長冬這語氣,話里話外帶著一股子輕視之意,像是將薛諾當成了隨意之物誰都能帶走似的。
他側身就擋在薛諾身前“阿諾的事情不必詹大人操心。”
復又對著太子
“殿下,您既然要帶詹大人入宮就早些去,免得被人察覺從中作梗。”
太子多看了滿是兇色的薛諾一眼,頗感興趣的低笑了聲,倒真挺像是狼崽子的“詹大人,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