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忠康聽著永順侯三字臉色僵了僵,連太子和沈卻聽到柳氏父女也是忍不住嘴角微抽。
那永順侯當年可是敢在金鑾殿上撒潑打滾,對著皇帝都能渾不講理的滾刀肉。
他身上有先帝的“救命之恩”,府里還擺著非謀逆不可殺的丹書鐵卷,關鍵這永順侯不涉政不掌權,除了貪吃好玩喜歡斗雞遛狗其他混吃等死啥也不干,就算說他謀逆都沒人相信。
這么一個滾刀肉,也唯有當年永昭公主被他煩的要死,將人按在議政殿前狠抽過一頓鞭子,后來能叫他安靜些,其他人誰見了他不是躲著走,就連天慶帝看到他都腦袋疼。
這父女倆要是知道那彭氏是成國公府送給孟德惠的,還一直幫其遮掩讓孟德惠用著柳氏的嫁妝在外養著嬌妻佳兒,怕是能直接提刀闖進成國公府將人頭蓋骨都給掀了。
太子張了張嘴“你這是要成國公的命。”
薛諾笑容無害“這可不怪我,誰讓他破壞人家夫妻感情。”
太子被他說的毫無形象的翻了個白眼,可隨即卻是忍不住笑起來。
他們原本還有些擔心薛諾鬧出這么大的事情來算計孟德惠后,會留下破綻和把柄,甚至等成國公府和三皇子那邊回過頭來察覺不對找他們麻煩,沒想到她連后面的事情也給一并解決了。
沈卻沉吟了片刻在旁說道“云香樓雖然是四皇子的,可三皇子沒那么蠢。”
“所以咱們才要推他一把。”
薛諾朝著太子他們帶過來的那堆東西揚了揚下巴,笑瞇瞇地說道,“那東西殿下手里有一份,四皇子那兒也有一份。”
太子驀地睜大眼“你想借老四的手”
薛諾無辜看他“什么叫借他的手,這事不就是四皇子為報復三皇子做的嗎”
太子為她厚顏無恥嘆服。
沈忠康也是嘴角抽了抽“那四皇子要是不把這東西交上去呢”
“不交就坐等孟德惠脫罪,任由大好的機會從手頭溜走,從此再無能跟三皇子抗衡之物。”
薛諾說道,“四皇子先是丟了扈家,又沒了漕運上的利益,被陛下訓斥去了差事之后元氣大損。”
“這次的事情雖然是公子跟徐立甄鬧出來的,可追根究底也少不了三皇子和成國公府的鍋,四皇子左膀右臂被砍了大半,三皇子卻跟沒事人一樣,您老覺得四皇子能放過這機會”
沈忠康心里頭下意識就回答,不可能。
哪怕知道這送去的東西有詐,也知道是有人想要利用他,可對如今的四皇子來說,能把三皇子一起拉下來就已經足夠,更何況江南的事情最初都是因柴春華開始,要不是他擄走了薛嫵,沈卻不會追究,沈卻不追究也就不會那么快就扈家的事掀翻開來。
四皇子恨沈卻和徐立甄,同樣也恨三皇子和成國公府。
更何況那戶部尚書的位置誰不覬覦,四皇子元氣大傷必定會想把孟德惠拉下來讓他自己的人頂上,所以薛諾這么做可謂是明明白白將算計擺在了明面上,她送給四皇子的是一個明知道是坑也只會毫不猶豫踩進去的陽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