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工看著薛夏,雙手猛地撕開胸襟,胸口處,一個如蚯蚓爬出來的“匠”字赫然顯現。
薛夏目光一寒,這傷口,是烙鐵留下的傷
老船工咬牙道“這就是當年俺參與修筑原武堤壩時留下的只是因為俺兒子餓得實在不行了,俺便哀求官家能賞一口飯吃,官家賞給俺和俺兒子的,便是這烙印還外加賞賜了俺三十鞭子”
“是誰”
張顯宗咬牙切齒。
洪武年間,修筑河堤乃是國事,征用民力是無數,可從未聽聞如此欺民之事
如今事情已過去數年之久,更是無人提起。
眼下這老船工,竟說當年水患,乃是人禍所致
“原武知縣蔡智,還有”
老船工咬了咬牙,說道“還有,周王朱橚”
一聲炸雷橫空而過。
“你,你說誰”
張顯宗無法相信。
“周王朱橚”
老船工咬牙喊道。
“胡說”
高巍連忙走向老船工,抬腿便是一腳,直踹向老船工的面門
砰
哎哎
高巍痛苦地倒在一旁,捂著小腿,怒目看著薛夏,喊道“他一個亂民,竟然敢誣陷藩王,此人必有異心,你不抓起來審訊,竟然阻我”
薛夏收回腳,護在老船工之前,威嚴地說道“高巍,我知你與燕王關系不淺,而周王又是燕王親弟,你維護周王可以,但希望你記住,他是大明的子民,若他所言有虛,也輪不到你動手動腳自有司法之人制裁”
“你若再敢出手,那薛某會認為你不明是非,擅自欺壓百姓,按安全局律令規制,我可調地方衙門,直接抓你入獄”
高巍咬牙切齒,卻又不敢發作,只好站了起來,右腳不敢受力,陰寒地說道“誣陷藩王,乃是朝廷重罪,我作為都督府斷事,行事沖動了一些,還請見諒。”
薛夏不再說話,而是站立一旁。
張顯宗心頭更是駭然,定了定心神,對老船工說道“周王素日平和,心懷仁慈,更是一
心向醫,如何也不會做如此之事吧僅憑你一言,可無法證明什么。”
這件事就是一個巨大的坑,牽扯著皇室藩王,自己只不過是工部侍郎而已,萬一陷入其中,那便會遭遇皇上、周王與燕王的三重壓力。
這是要擠壓死人的
老船工滿臉淚水,跪道“其他之人已然喪命,只剩下俺一人帶著孩子漂流而下。若大人不信,可調查周王府”
調查王府
張顯宗可沒這個權限,也沒這個膽量。
風更大了,船越發搖晃。
“周王的事暫且放上一放,船家,依你看這風能多久小下來,我們需要早點趕往開封,若只是疾風驟雨,沒什么問題也就罷了,可若真是連綿多日的暴雨,那必然會形成水災,耽誤不得,你也不想讓兩岸百姓遭災吧”
宋禮有些站立不穩,急忙喊道。
在宋禮看來,現在最緊要的事,不是追問已經過去的災難,也不是想怎么調查周王,而是避免可能到來的災難。
死了的人可以等,活著的人,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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