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被委派下來修河,實屬百姓之福。
回想自己的所作所為,所思所想,終究都太狹隘,太短視。
孔訥看了看其他人,嘴角動了動,毛筆橫豎之間移動,因看不到,幾次都岔開許多,但眾人還是看清楚了眼前的字
日月,明
“這是”
耿炳文看著眼前的字,不知道孔訥想要表達什么,他是想告誡重人,以大明為重,做大明的忠臣干臣,還是說自己忠心可鑒,日月可證,大明可證
宋禮看著毛筆從孔訥手中滑落,不由心頭一緊,輕輕喊了一聲“衍圣公”
“父親”
孔公鑑放聲大哭。
陳瑛、耿炳文、鄭剛等人也不由傷心起來,雖然孔訥做過一些糊涂事,有些時候還比較貪婪,但實事求是的來看,此人算不上一個壞人。
他欺負的,是官,不是民。
他愛護的,是民,不是官。
無論史學家如何評價他,他都已經走了。
走了就走了吧,傷心畢竟只是暫時的,擦干眼淚,繼續去干自己的事。
安全局的龐煥抓到了七八個白蓮教徒,他們已經交代曾在茶棚給孔訥下藥,按察使這邊需要去審理,都司這邊也不能干瞪眼看著,安全局畢竟人手有限,說破天去,在山東還不到一千人,都不足以滿千戶的編制。
在這種情況下,安全局想要長期控制水陸要塞,對過往人員盤查,只能依仗都司這邊出人。
宋禮也不太可能給孔訥守孝,會通河工程剛剛起步,績效之法引發了民工與匠人極大熱情,但始終有些官員不理解,不習慣,時不時會越界呼三喝四,甚至還打過民工。
這種現象不杜絕,績效之法就無法徹底落實,爭取早日完成會通河的目標也就無法實現。所以,宋禮不得不抽出時間,沿河道不斷視察,不斷調查,然后抓一批明知故犯的人,狠狠揍一頓。
鄭剛、潘叔正都需要居中協調,有眾多政務,哭兩嗓子,然后安排人準備馬車,將衍圣公孔訥的遺體送到曲阜去。
這里是濟寧城,沒有配得上公爵的坑位。
一封封奏報,從不同的方向,經過不同的途徑,開始傳向京師。
衍圣公去世,朝廷還需要給個話才行,安慰安慰家屬,寫一份錦繡文章,表彰下孔訥的一生,然后安排喪事規格、一應人員、物資等。
事情很多,生活很忙,沒有多少人真正在乎衍圣公的死。
但值得一提的是,兗州知府、衍圣公府對外宣稱,衍圣公孔訥勤勉監察,因不慎落水,身染寒疾而終。
絲毫沒有提中毒之事。
大夫被封了口,白蓮教徒被砍了腦袋,藺芳、潘叔正、鄭剛在等待朝廷最后的旨意。似乎這件事中,并沒有任何受益者。
哦,忘記了,還有一個人獲益,他就是孔訥的兒子孔公鑑。,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