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中午需要休息兩個時辰,而少了的時間,自然需要給傍晚要,好在是晝長夜短,總不會耽誤工期。
冉二爺有些心疼,看著吳海指揮著幾個大漢,手中輪著錘子就朝著混凝土石板砸了下去,咣咣咣,錘子都被反震起來。
“你這是作甚忙碌多少日才出了這混凝土板,為何要破壞”
冉二爺喊道。
吳海手一揮,大漢繼續捶打,走到冉二爺身旁,笑道“二爺,這水柜地基需要打下去一千五百根木樁,可見地基之重要。然能不能蓄水、放水,配合會通河,關鍵還是要看這閘門,前些日子檢查縫隙,日夜澆水檢查,改了十數次,總算沒了裂縫,現在就要考驗其堅固與否。”
冉二爺瞪著眼“堅固檢驗就靠錘子砸”
吳海聳了聳肩,問道“你還有更好的法子”
冉二爺無話可說。
晉書赫連勃勃載記“乃蒸土筑城,錐入一寸,即殺作者而并筑之”。
赫連勃勃建立胡夏政權后,建造統萬城雖然沒用錘,用的是錐,但也可以看出,殘暴是實現堅固的一種方式。
只不過赫連勃勃的城是血城,而吳海的混凝土石板卻不是血板,至少他不會砍掉制造混凝土石板或掄錘子人的腦袋。
經過幾輪覆蓋捶打,吳海命人清理殘屑之后,將混凝土石板立起來,兩人不斷朝著破碎一面潑水,吳海則站在石板后面查看狀況,見始終沒有滲水跡象,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喊道“就以這一次比例與用料為準,重新澆筑混凝土石板,一次澆筑十塊,每一塊都要檢驗。”
對于閘門這種重中之重,吳海不敢有絲毫大意,而且此事不僅事關閘門,還關系著未來城池,說不得日后城門洞里需要設置個道混凝土石板制的千斤閘門,水道門也可能會更換成混凝土石板以防不測,水淹七軍的事可不能再發生在大明了
入夜了,工地上的民工與匠人從各處走出來,或躺在草地上,或坐在河堤邊,或成堆,談笑著什么。
晚飯已經準備就緒,只是還有些熱,沒有人愿意在此時動彈。
“賣舊成衣嘍,舊成衣,便宜嘞。”
王草頭扯著嗓子喊著,肩膀上套著一個繩套,繩套的另一端系在獨輪車前端,如一頭健碩的老牛,在前面嘿哧嘿哧地拉著。
王草根推著獨輪車,喊了一聲停,便將車子停了下來,從肩膀上取下一塊散發著汗味的長巾,擦了擦一臉的汗,扯著嗓子喊道“賣舊成衣嘍”
聲音傳出許遠。
張望聽到聲音,看了看錢三斤,笑道“你的衣服都破了幾個大洞了,這也就是此處沒女人,否則你早就鉆地底下去了,拿出錢去買件成衣吧,總留著給家里也不是個辦法,你婆娘也真是,這么久也不知道送件衣裳過來。”
錢三斤呸了一口,道“老子破的是衣服,不是褲子”
張望哈哈大笑
,起身拉著錢三斤朝著王草頭兄弟走去,獨輪車上,堆著老高的舊衣,一旁還掛著燈籠,張望隨手拿了兩件,不由皺眉道“這衣服怎么也是破舊的還打了補丁”
王草頭有些著急,連忙說道“這是好衣服,干凈的很,我們都洗過的,沒有臟東西。”
王草根拍了王草頭一下后腦勺,然后對張望說道“這是我們在外地專門收來的成衣,雖然老舊但結實耐磨,你們整日在工地上,新衣服也舍不得,是不是這個道理”
張望聽得連連點頭,詢問道“衣服什么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