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枝的時候,國王就說起了帖木兒西征的事,現在看來,這一場戰爭已經在途中了。”
鄭和臉色有些凝重。
至于帖木兒,他的消息在這里變得更為詳實,而越是詳實,此人的可怕越是令人不安。
柯枝國王所說的帖木兒入侵德里等地,只不過是帖木兒軍事生涯中微不足道的一筆,此人在建文二年、建文三年,都沒有老老實實地歇著,而是持續的擴張與戰爭。
尤其是去年,在鄭和停留在古里的時候,帖木兒突然南下,攻占曼爾蘇,并貢獻了巴格達城,在那里屠殺九萬多人
若不是尸體沒有人掩埋,引發了瘟疫,帖木兒很可能會在去年就直撲奧斯曼帝國。
現在的戰爭,不過是延遲到來罷了。
“你們說巴耶塞特與帖木兒,誰會勝”
沈偉問道。
趙世瑜嚴肅地搖了搖頭,說“不好說,這兩個人可以說是西方諸國中最杰出的兩個統帥,戰斗經驗豐富,威望也高,很難說誰更勝一籌。”
袁逸塵在輿圖上比劃了下,說“讓我說,巴耶塞特更占優勢。他的主力本就不遠,而且安哥拉本就是其軍事重鎮,帖木兒長途而來,必會疲憊,以逸待勞,焉有不勝之理”
駱冠英將手中的瓜果遞給袁逸塵,袁逸塵接過,看著駱冠英拿走了輿圖,然后拍在了船壁上“此一戰,帖木兒必勝無疑。以逸待勞不足以用在帖木兒身上,此人善于奔襲,就不怕被人以逸待勞,巴耶塞特是閃電不虛,但這一次,他怕是閃一次就再也閃不出來了。”
張玉看了一眼駱冠英,嚴肅地說“說出你的依據。”
駱冠英指了指安哥拉,說“巴耶塞特選擇在這里與帖木兒決戰,本身就落了下乘。敵人進犯,不主動出擊,尋機殲敵,反而坐在某處等待敵人肆虐周圍,剪除羽翼,之后再決戰”
“若巴耶塞特真的如此決定,說明他沒有足夠的信心戰爭帖木兒,若主將都沒有信心了,軍隊還能有多少戰力加上帖木兒過處,屠殺無數,無數人聞風喪膽,根本不敢與之交鋒,讓我說,巴耶塞特尚未開戰,就折損了三分戰力。”
朱能站出來,一拍駱冠英的腦袋,然后點了點輿圖“你看清楚,巴耶塞特守在安哥拉,這里有山地,完全可以削弱帖木兒的騎兵優勢,以逸待勞未必是示敵以弱,而是一種智慧。”
駱冠英無奈,沒辦法還手,人家是參將,自己啥都不算
鄭和凝眸看著墻上的輿圖,沉聲道“自撒馬爾罕至安哥拉,距離有多遠,你們算過嗎”
張玉點了點頭,說“至少七千里”
“七千里這么遠”
駱冠英等人震驚不已。
從大明京師到最西面的嘉峪關,也才六千多里,這已經是極西了,不成想帖木兒一次出征,竟然有七千余里,這家伙,光在路上就要走多久啊。
鄭和走動起來“七千里,帖木兒說打就打過來了。而自撒馬爾罕至嘉峪關,不過四千里他若是想要進攻大明,是完全有能力的”
駱冠英等人盯著輿圖,粗淺地算了算,確實如鄭和所說。七千里征戰帖木兒都不在話下,若他此戰贏下巴耶塞特,便徹底沒有了東征的后顧之憂,到時候遠征四千里,進入甘肅一帶,大明西北邊陲將面臨戰火
一旦哈密、甘肅等地丟失,陜西定難阻擋其入侵,若一路任由其進攻,陜西、山西、河南、北直隸
后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