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瑺看著王坦的奏折,拍著桌案喊道“鼠目寸光,如此之人留在朝廷里,吏部是干什么吃的”
安南的重要性茹瑺是看得清清楚楚,無論是威懾廣西、云南土司,還是守護舊港,管控南洋,這都是絕佳的堡壘之地,加上遠航貿易,大明將重現南宋海上絲綢之路的盛況
于民、于商、于地方,于國,都是有利,竟然有人言辭振振,冠冕堂皇,直接攻擊建文皇帝,要求放棄安南
如此之人,可惡至極
一向深沉老道的郁新也不好為王坦說話了,放棄安南是不可能的事,現在它只是大明的交趾郡,愛州港都在建造與完善當中,張紞說了,那里水稻一年三熟,年景好的時候糧食根本吃不完。
那里的百姓吃不完糧食,但大明的糧食根本不夠吃啊,愛州港很有希望成為糧食轉運港口,哪怕是一年運個三十萬糧食,也足夠解決遼東的吃飯問題了,節省多少民力運送糧食啊。
解縉臉色陰沉著,根本就不說話,但那雙眼里時不時閃過的寒光,就是在告訴其他人,這個王坦必須完蛋,不讓他滾的,最好是自己滾。
陳迪揉著太陽穴,安南歸附,大明版圖多了一塊,這就是開疆拓土,堪比太祖的功勞啊,如此豐功偉績,不說把朱允炆供起來插上三根香吧,那至少也應該尊重尊重,可王坦的奏疏,簡直就是把朱允炆說成了自私自利,好大武功,不顧百姓死活的昏君。
不用想也知道,這奏折一旦送上去,朱允炆不把王坦給弄死才怪,被人奉承了幾個月,俘虜都在路上了,突然有人跳出來說你搶了人家的國家,殺了人,是個自私自利,啥都不是的混蛋。
擱誰誰受得了
“怎么辦”
解縉瞧著桌子問。
茹瑺抬頭,哀嘆“還能怎么辦,他是給事中,折子我們可沒辦法留著,通政使那邊也不會因此而封駁,只能遞上去。”
郁新皺眉“皇上為了教育之事操勞日久,本就疲憊,眼下再用這種事來刺激他,豈不是”
陳迪無奈,搖頭苦嘆“我聽聞王坦已經交代好了后事,想來他是不可能自己收回奏疏的。”
“他還有臉交代后事如此做派,哪里像是臣子所為”
茹瑺憤怒地喊道。
“遞上去吧。”
郁新知道事情不可改變。
“且慢。”
解縉起身,從茹瑺的桌案上拿走了那份奏疏。
“我們可沒權燒掉奏疏。”
郁新見解縉走向一旁的小火爐,連忙提醒。這是鐵律,一旦觸犯可是要倒霉的,哪怕他是解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