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解縉、郁新見到朱允炆時,總感覺朱允炆有些了一些變化,一時之間又很難把握變化在哪里。
朱允炆指了指處理好的幾本奏折,說“內閣處事有些寬松了,陜西礦難死了如此多百姓,內閣怎能只處理一個小小的礦監,而不追究陜西布政使司的責任”
解縉連忙說“皇上,布政使司也是為了西北大業,混凝土道路鋪設需求如火,他們督促趕進度,也是有情可原”
朱允炆一拍桌案,冷厲地說“所以,百姓就該死朕寧愿少修一里路,也絕不愿意百姓死在礦山里面開礦,支護,這都是有規制的,又能耽誤多少進度如此玩忽職守,竟說是有情可原解縉,是朕昏聵了,還是你糊涂了”
解縉渾身一顫,連忙跪下“臣處置不當,還請皇上降罪。”
朱允炆擺了擺手“朕非是問罪于你,而是希望內閣可以秉公處理,該誰的責任,誰來擔,莫要抓小放大。今日只處理礦監,不追究布政使司的責任,布政使司就再強迫下一個礦監如此行事,礦難再發生,朝廷只抓著礦監,又有何意義”
郁新有些擔憂道“可若因此處置布政使司官員,怕會致使他們裹足不前,影響西北道路修筑與城關修筑進度。”
朱允炆嚴肅地看著郁新,拿起奏折搖晃了下“做點安全支護,當真就能耽誤多少進度嗎到底是他們想要降低工錢,中飽私囊,還是真心為國若為國,自當知百姓之重要,況是死了人,耽誤的進度更多,影響士氣更大朕已批文,撤掉山西布政使司同知蔣志的官,貶為礦監,若再有礦難,朕讓他當曠工去”
郁新與解縉不敢反駁,只好領旨照辦。
離開武英殿,回到內閣。
解縉依舊心有余悸,看著心神不定的郁新,道“皇上好像變了一些。”
郁新凝重地點了點頭,自己也有這種感覺。
朱允炆還是那個朱允炆,但他的目光似乎更為篤定,更為深邃了,而且話里話外,都在敲打解縉與自己,沒有給半點情面。
解縉批閱奏折,之后寫好處理方案,將紙條貼在奏折之中,又打開了一封奏折,看著內容,面色陡然一變,對郁新說“有人彈劾禮部尚書黃觀。”
“什么罪名”
郁新沒有多想,輕松地問。
這年頭官員之間的彈劾并不少見,不管是誰當尚書、侍郎,都免不了被人彈劾幾次,黃觀為人還是很清廉的,這一點朝臣都清楚。
“許穆私占民田”
解縉咬牙說。
郁新愣了下,目光變得凝重起來,起身問“許穆,你說的是黃觀家里的那個許穆”
解縉認真地點了點頭,將奏折遞了過去。
郁新連忙接過,看完之后癱坐在椅子上,喃喃道“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啊。”
許穆只是一個土財主,根本就不是什么官員,實在是不值一提,但問題是許穆家是黃觀的娘家,不,應該說是黃觀的爹家。
黃觀,這個大明朝連中三元的人物,他爹雖然也姓黃,但因為入贅的緣故,失去了黃姓,到了兒子這一代,自然也不是黃觀,而是許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