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局不能說不盡心,不盡力,可想要防住足利義滿的使臣還是有些困難。
日野美子、阿祖、肥富的外在身份是朝鮮商人,這些人擁有合法的手續,手中握著天津港市舶司出具的通關憑證,人家買賣人,帶了一箱子又一箱子的金銀,為的是進貨,安全局就是想調查,也不好說什么。
何況阿祖、肥富都會說一口流利的漢話,只要日野美子不冒出來一句雅美蝶,誰也不知道他們是足利幕府派出來的
運河關卡重重檢驗,也沒發現這批商人行為不妥,加上朝廷重視遠航貿易,沒有誰會刻意為難外藩商人。
劉長閣挨了訓之后,立即派出了薛夏、雄武成親自“接應”日本使臣,將其阻在揚州,在看到其憑證是朝鮮商人的時候,薛夏立即奏報。
劉長閣收到消息之后,帶顧云就直接去了會同館,找到正在睡覺的朝鮮使臣李叔藩、鄭津,往那里一站,冷著臉問“敢問使臣,朝鮮國是打算謀害大明天子嗎”
李叔藩、鄭津迷迷糊糊,被人吵醒本就不高興,一聽這問題,簡直要人命,瞬間清醒過來,看著劉長閣冰冷的臉,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劉指揮使,何出此言”
李叔藩自認為進入大明京師之后老老實實,沒有僭越分毫,這連朱允炆的面還沒見上,怎么就被扣上了謀害大明天子的罪名
鄭津也一頭霧水,不知道安全局的人發什么神經,都晚上了還不讓人好好睡覺。
“兩位先看看”
劉長閣從袖子里拿出一份文書,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震得茶壺顫起兩寸多高,杯子更是散倒在桌子上,又滾落地上。
李叔藩感覺到了劉長閣憤怒的情緒,皺眉拿起了文書,打開看過,安心下來,冷冷地看向劉長閣“日本使臣假借朝鮮商人身份進入大明,與朝鮮使臣何干劉長閣,這些人可不是跟著我等隊伍來的,你要找人,也不應該找我們吧”
鄭津連連點頭,附和著“沒錯,商人乃是從民間而來,我等奉大王之命,與這些人毫無關系,若指揮使強加罪名,構陷我王,定不答應”
劉長閣呵呵一笑,抬起腳踩在一旁的凳子上,陰冷地問“為何日本使臣拿到了朝鮮商人的身份你不要告訴我,朝鮮的市舶司不會調查商人的來歷、身份、家產、人員”
“我清晰得記得,朝鮮市舶司規定,家中有不足三歲者不準出海,家中獨子者不準出海,家財不足二十貫者不準出海,無人擔保者不得出海”
李叔藩臉色微變,鄭津也感覺到了棘手之處。
雖然日本使臣不是朝鮮使臣帶過來的,但人家畢竟是頂著朝鮮商人的身份來到大明的,是誰給了他們朝鮮商人身份,是誰給他們擔保,是誰讓這些人瞞過了市舶司進入了大明
明朝開不出朝鮮商人身份的憑證,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朝鮮的市舶司有人暗中操作而市舶司的人,又是朝鮮官府中人物
劉長閣看著兩人,心頭怒火騰騰燃燒,憤怒地說“大明與日本國處在交戰狀況,日本國是大明敵國可朝鮮竟然協助敵國之人進入大明,為敵國之人打掩護,敢問,這不是想謀害天子,謀害大明,又是什么”
李叔藩后退一步,連忙說“這其中定有誤會,朝鮮對大明忠心耿耿,敬仰有加,絕不會有其他心思”
鄭津嘴角都有些哆嗦“誤會,誤會啊。”
劉長閣抽出腰刀,咔嚓一聲就把桌子劈開了,喊了一聲“誤會你娘這件事若沒個解釋,李芳遠就等著問罪吧”
李叔藩、鄭津多少也算是朝鮮中的人物,可面對殺氣凜然的劉長閣,還是被嚇得一臉蒼白,直至劉長閣走了,許久都不敢說話,看著被切開的桌子,愣愣出神。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鄭津很是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