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陳衛睜開眼睛,就看到陳華楠的臉在上方三寸,黑色的瀑發垂落下來,正認真的打量他。
“你跑來我房間干嘛?”陳衛驚訝問道。
“叫你起床嘛。”
“沒有別的意思?”陳衛警惕的掀開被子,確定沒藏著什么嚇唬人的東西,手機和錢包都在,衣服也整整齊齊。
看到韓有容打電話進來,陳衛走到無人的角落才拿出手機,韓有容略微失望的聲音傳來:“你昨天送來的劉小強,他不愿加入偵查局,人我放走了。”
“不能強制入職嗎?”
韓有容頓了頓,解釋道:“如果因為支配某種情緒就要成為特查,在他們眼里,黑特就成了反派,當一個殺毒軟件淪為病毒,你知道意味著什么嗎?”
情緒能力者也是正常人,他們有權利拒絕不喜歡的工作。
“你今天進封鎖地嗎?”
“抱歉韓主任,我今天有事。”
陳衛掛斷電話,走下車庫,陳群書把他送到一家兼具開鎖的鐘表店。
老板看了眼碎裂的鏡面,沒有這種型號藍寶石的鏡面,但給陳衛推薦了一家肯定能修的老鐘表店。
又搭上二路公交車,在白河區的木松老市場下車。
陳衛看到了這家鐘表店,它的規模比上家大兩倍,各式各樣的鐘表整齊掛在墻上,或陳列在玻璃柜中。
它們有的古樸,有的時髦,看起來像奢華的小型鐘表市場。
老板正穿著圍裙,專心致志校準客戶的腕表。
“老板,幫我看看這塊表?”
陳衛看清楚老板的容貌,五官端正,右邊的眉毛少了一小截,眼鏡背后是一雙深邃的眸子,是個做事嚴謹的男人。
焦漢偉接過腕表,放到校表儀上對了對。
“一千塊,確定修嗎?”
“這么貴,師傅幫我換普通的鏡面就行。”陳衛摸了摸口袋,大伯給他的預算只有五百。
焦漢偉推了推眼鏡,搖頭道:“這表慢了三分鐘,陀飛輪機芯只有我有配件,加上藍寶石鏡面,價格肯定不能低于一千。”
陳衛沒記錯的話,伯母當初花了一萬多當成禮物送給大伯。
陀飛輪機芯的精準度高,年誤差不超過一秒,但它壞了很修理,一來是型號合適的配件難找,二來是手藝精湛的師傅難找。
陳衛沉默片刻,把錢遞過去:“修吧。”
碰上會修師傅不容易,其實這價格和陳衛的心理價位只差一百,大多數情況下,買家的估價總是比賣家低的。
焦漢偉戴上白色手套,眼神逐漸專注:“我修表要花一個小時,你去逛逛吧。”
他開始拆解腕表,卸下表蓋后,全神貫注思考修復方案。
陳衛也不打擾,他走過馬路,準備到對面的雜貨鋪買瓶水。
這時,騎著黃色自行車的男人,撞到他腿上,男人似乎沒有要道歉的意思,迅速騎走了。
這個意外讓陳衛都沒反應過來,他看了眼褲腿的泥印,對著背影喊道:“不道歉嗎?”
男人朝他豎起中指。
“好樣的,祝你一路順風,下一站天堂。”
自從太陽暗淡現象后,城資局撥給教育方面的經費減少,有些人素質的確不高。
陳衛罵罵咧咧走進路邊的雜貨店,在琳瑯滿目冰箱中拿下一瓶純凈水,伸手時卻摸到一個硬物。
他先是疑惑一下。
陳衛伸手將口袋里的異物取出來,看到是一顆刻著微笑嘴巴的子彈,緊接著,渾身被一股寒意席卷。
他一次見到這顆金色的子彈,還是劉念的酒吧里。
那黑影一槍洞穿了劉念的胸膛,留下比蘭州拉面望還大的口子,這顆子彈足有八十克,自己竟然沒察覺。
是誰放進他口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