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靜郡王武三思,肚子里除了勾心斗角的小手段,并沒有多少真才實學,可是他會狡辯啊。
看著李顯一時沒做聲,他立刻滿血復活,辯道:“微臣認為,崇訓之事,并非殺傷。”
為了兒子,武三思也算是拼了。
李顯聞言,那臉登時就黑了,氣的臉蛋上的肉都抖了三抖。
武三思卻毫不懼怕,反正李顯是個軟柿子,就算真生氣,最后也會不了了之。
他繼續說道:“公主落胎,微臣亦心痛不已,只是,微臣以為,胎兒并未成形,不能算是一條人命。”
“所以,崇訓所犯之罪,只是傷害,而不是殺傷。”
李俊心想,這武三思是不是瘋了,剛才還說過失殺人,也只需要以金贖罪,他難道還不滿意,想讓武崇訓免除處罰。
拍拍屁股走人?
再抬頭看看他的糊涂蛋老爹,居然閉口沉思,好像有被武三思說動的跡象。
大事不妙啊!
武三思,這可是你逼我的,就讓本太子給你好好上一節現代法律理論課!
李俊站了出來,稟道:“兒臣以為,郡王所言極是荒謬。”
“你說說看。”
李顯剛剛被武三思這么一忽悠,竟然覺得他說的也有點道理,可這心里卻還是不甘愿。
如今,兒子要站在自己這邊,自然要聽聽他的看法。
“兒臣認為,公主之胎,雖未成形,然母子一體,皆是生靈。”
“按以往律例的判罰,胎兒落地啼哭,才可稱之為生命。若胎兒成活,其父將其溺斃,則以殺傷論處。”
“然而孔夫子有云,人發乎于天性,形神兼具。十月懷胎,亦是天性之發軔。崇訓將胎兒之發軔扼殺,怎能不算是殺傷。”
李俊洋洋灑灑的一番話,把武三思都聽愣了,這說的是哪一國的語言,老子怎么一個字也聽不明白。
這就像是亂拳遇上棉花團,武三思就是想反駁,他都插不進去嘴。
他只能硬撐著說道:“太子殿下并未主管律法,微臣以為,可交大理寺處斷此案。”
嘖嘖,送大理寺?你剛才還說,你兒子不是殺傷呢,現在又想要秉公辦理了,你想得美!
大理寺里也有的是你的人,你兒子去到那里,不是怎么進去,還怎么出來嗎?
老子把這一套現代法學理論翻譯成你們聽得懂的樣子,容易嘛。
這還嫌聽不懂?
獨立呼吸說懂不懂?
胎兒在孕繼承權,你學沒學過?
至于什么孔夫子說,孔夫子表示,我真沒說過這句話。
純粹是他李俊為了拉大旗,臨時征用我老夫子上陣的。
李俊也不反駁他,而是面對著李顯,朗聲說道:“陛下,況且,公主的胎兒乃是皇族,身份天定,怎么能與尋常人家的孩兒相提并論。是以,兒臣以為,此案當判殺傷!”
李顯目光堅定,他已經被李俊徹底說服,他無限失望的看著武崇訓,這個孩子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以往,和裹兒感情最好,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難道,真的是因為那捕風捉影的緋聞,他誤會了裹兒和延秀的關系,是不是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哀嘆道:“你說,你對得起裹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