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案的頭號罪人,武崇訓,一直低垂著頭,站在大殿中央,緊抿著嘴唇,不發一言。
直到聽到李顯的慨嘆,仿佛觸動了他內心的開關。
他滿眼怒火,嚷道:“陛下說錯了,應該是她對不起我吧!”
“自從與她成婚,我委曲求全,逢迎討好,活的毫無尊嚴。
結果呢,她早就和武延秀搞上了。”
“我打她怎么了,摔了那個孩子又怎么了,那還不知道是誰的野種呢,別扣在我頭上!”
啪!
清脆一聲響,武三思劈頭就給了他一巴掌。
“放肆,你不要命了!”
瘋了,真的瘋了,李俊突然覺得,武崇訓也是個可憐人,就因為這點事情,他就瘋了。
要知道,寶座上的那位,被你老爹武三思賞了好幾頂綠帽,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
他還覺得自己老婆好著哩。
此言一出,就連好脾氣的李顯,也繃不住了,氣的嗷嗷亂叫了幾嗓子。
而后,不顧武三思的懇求和李俊的虛情假意,將武崇訓流放黔州了。
羽林衛突入,立刻將武崇訓押住,武三思就算再恨兒子不爭氣,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送死。
他放下了自尊,虔誠跪拜:“陛下,犬子都是一時糊涂,還請陛下念他年輕,放了他吧!”
李顯的信念沒有動搖,武崇訓被帶走,送入天牢。
李俊目送著武崇訓離開的背影,忽然覺得,他終于有一絲的爺們樣了。
以往他靠著出賣色相,在安樂公主的鼻息下茍活。
不管怎樣,也許,他也期盼自己的苦心經營,能夠讓公主為他所掌控。
可成婚還沒有一年,李裹兒就和武延秀搞到了一起,這說明,在這個驕橫跋扈的公主眼里,就從沒有把自己當成是一個男人。
玩物罷了,武崇訓心想,很快,武延秀也會走向同樣的結局。
李俊趕緊腳底抹油,溜了溜了。
只是,經此一役,他對武三思的自私本性,了解的更加清楚。
這個人正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墻不回頭啊!
到了這樣的緊要關頭,他百般辯解,為武崇訓求情,卻從不敢提父子同罪這樣的話。
他害怕,他害怕李顯盛怒之下,真的把他們父子連鍋端了。
武三思在朝中樹敵太多,他們個個都想看著他死。
只要他有一個不小心,行差踏錯,丟了官位勢力,這些所謂同僚,可一點也不會留情。
轉瞬之間,就會撲上來,把他武三思打入黃泉的。
朋友?李俊相信,武三思十分明白,在這個大唐朝廷上,他是沒有真正的朋友的。
宗楚客,韋巨源他們,如果不趁著自己倒臺,沖上來食一羹肉,就已經算是開恩了。
李俊分析局勢,你武三思沒有朋友,老子的朋友可是遍天下!
我和你兒,那是你死我活的關系,別怪老子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