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眼看著盧靜章和李多祚的行動,現在,他們已經轉而去研究陳醒的來歷了。
要說這個陳醒的身份,往上查起來,還真有些難度。
他本是起自行伍,從軍之后,就一直在內廷衛中當差,職級也是穩步上升。
他現年二十二歲,正宗的洛陽人士,父親是洛陽治下,洛陰縣縣丞。
看起來,好像當真沒什么問題。
盧靜章拿著這份履歷,突然有一個發現。
“李將軍,你看,這個陳醒,他的妻子崔氏,是不是出自博陵安平?”
“是啊,我聽他提起過,說是考功員外郎崔泠的庶生妹,確實是好人家的女兒。當初,陳醒找了她,還專門和我們炫耀過的。”
“對,是有這個事。”
沉默不語的魏孝元,突然來了精神,搭了一句腔。
“這個崔泠,看起來很可疑啊!”
“少卿的意思是,陳醒是受了崔泠的指使?”
“我現在可說不好,這還需要進一步的詳查。”
“這樣,李將軍,你先派人去陳醒家找找,看看他是不是在家侍奉老父。雖然,我覺著他肯定已經跑了。”
“好,我這就派人去。”
盧靜章心里有個猜想,如果真的成立,看來,他這邊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李俊從大理寺溜達回來,心情總算有些好轉。
誰能想象得到,他這個大唐太子,在這個皇城里呆著,可是要比在戰場上廝殺還要危險的多了。
想要謀害他的人,簡直像雨后春筍一般,層出不窮,割也割不完。
真是防不勝防,令他疲于招架。
可是,敵人就在眼前,他們的挑釁行為,越來越明顯,如果李俊不打起精神來的話,被暗算也是遲早的事。
為了應付這些已經到來的,還有即將到來的危險,李俊只能全神貫注,不敢有一絲懈怠。
踏進東宮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看阿城顛顛的過來報信。
早上,李俊已經讓他去請了郎中,給苦桃瞧病,現在,看來結果已經出了。
“苦桃怎么樣了?”他沉著臉問道。
“稟太子,郎中說了,苦桃娘子乃是患上了驚悸之癥,這個神志一時半刻的是不會恢復了。”
“他也沒有太好的法子,只能給她開一些補氣安神的藥,調養一陣,能不能康復,什么時候才能康復,就說不好了。”
李俊努了努嘴,傾身問道:“你覺著,她是真瘋了嗎?”
“奴覺著,是真瘋了。見人就說看到鬼了,還嚷著自己沒干壞事,惡鬼不要來找她什么的。”
“安置她的西廂房里,許多東西都被她給砸了,還用小鐵針戳自己,把手指頭都戳破了,要不是真瘋,哪個娘子會這樣。”
回憶起這些,阿城心里就一陣陣的驚恐,李俊把照看苦桃的任務交給了他,這可把他嚇得夠嗆。
他從來也沒有見過瘋成這樣的女子。
以前阿娘和阿耶吵架的時候,充其量不過摔鍋打碗,真沒有這樣的。
然而,在具備現代心理學基本知識儲備的李俊看來,這種類型的癥狀,才最可能是裝出來的。
倒要看看這一朵小白蓮,她究竟是人還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