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如果還想信任他,現在就得擺出姿態。
若是故意隱瞞,以后姚逵發現,肯定會心里有個疙瘩。
再說,作為堂堂太子,未來的儲君,慘遭兩邊押注,他自己心里還有個疙瘩,不知道找誰解開了。
現在再去找無名子攤牌也來不及了,他判定,造成今日之尷尬局面,姚逵要負全責。
這個鍋理當由他來背。
所以,他在信中就把這件事都講明了,并且讓姚逵今晚就過來東宮見面,收拾好細軟,不必再回姚府,明日一早和他一道去長安。
這也都是姚逵自己作的,本來李俊并不打算讓他陪同。
這次返回長安是家庭游玩目的,他一個外臣,并不適合跟隨。
帶著駱繹也是因為他有武藝在身,沒事還能做個護衛。再者,他準備讓無名酒肆的這幾個人都能有個露臉的機會。
駱繹目前是最佳的人選,畢竟,當年武則天也說了,駱賓王有奇才,讓他流落民間是可惜了。
所以,李俊推測,即便是不幸被人揭發,也還有可以運作的空間。
其他幾人現在仍然是朝廷不予赦免的狀態,還是李顯欽定的,這種情況下,不宜露面。
至于姚逵這邊,此番回長安,韋皇后、太平公主等人都在列,這些人的眼睛可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李俊,為了不引起他們的側目,他還得刻意和姚逵保持距離。
與其如此,還不如就不帶著他去。
這是李俊一開始的想法,他曾經想通過此次機會集中發展和宗氏家族的關系。
據他所知,作為太子妃的生父,又是皇室外親,宗楚客此番也在陪同之列。
這次長安之行,正是試探宗楚客真實心意的好機會。
沒想到,竟然出現了這個岔子。
平時姚逵到東宮來,不說是得意洋洋吧,那個心情也是很愉悅的,現在可倒好,簡直跟過街老鼠一樣,小心翼翼的溜著邊走。
李俊一看他那鬼鬼祟祟的德性,也是哭笑不得,想氣也氣不起來。
“進來吧!”
他把書卷放下,對門外喊道。
“太子殿下。”
姚逵貼著墻壁小步行進,在距離李俊兩丈遠的地方停住。
看來他也知道犯了大錯,李俊嘆了口氣:“到前面來吧,我還有事商量。”
“是。”
姚逵快步上前,拼命擠著笑,可他努力的樣子,看在李俊眼里,只覺得是皮笑肉不笑的真實寫照。
“上次宋柳兒寫好的信,今夜我要送出去。”
姚逵一愣,片刻之后才進入角色。
“我們能找誰送信?”
“我想以往都是苦桃單獨和武延秀見面,密謀惡事,拋開兩人,他們是如何聯絡的,我們不得而知。”姚逵謹慎的說道。
“話雖這樣說,可也只能試試。”
“武三思一伙這次都不在陪同之列,只能先想辦法穩住他們,不讓他們有機可乘。”
“要不然,他們若是趁著我們不在,搞些陰謀詭計,我們可就危險了。”
“殿下的意思姚逵明白,需要姚逵做什么,殿下盡管吩咐。”
“我想了個辦法,你幫我參詳參詳,看看能不能用。”
“我府上原本有個武三思的探子,叫墨兒的那個小侍女,你知道吧。”
姚逵使勁點點頭。
“她已經被我收服,不再給武三思賣命,我是想,通過墨兒將這封信遞到武延秀的手上,你看可行嗎?”
姚逵摸摸下巴:“這可是一招險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