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還有什么不滿意的,還有什么可抱怨的,李顯選擇了痛快的隨心所欲的生活。
管他身后洪水滔天,我自逍遙風流。
他緊緊捉住韋皇后的手,那只布滿皺紋,略顯粗糙的手,曾經賜予他無盡的力量。
韋皇后回轉過頭,與他相視而笑。
萬事俱備,帝后夫婦在小太監的攙扶下,登上了馬車,身后的貴戚也該上車的上車,該上馬的上馬。
車輪嘎嘎,馬蹄踏踏,隊伍繼續前行,好戲即將開場。
羊陵道,離開石壕驛前往長安城的一條必經之路。
道路寬闊,也并不曲折。
卻被喚作羊陵道,這也是有原因的。
當地人傳說,曾有羊姓大官,官居宰輔,葬于此,因循世襲,此地就被稱為羊陵道了。
李俊初聽的這說法,心中偷笑,這古人確實消息閉塞,那羊姓家族不是出身山西嗎,怎會在這洛陽長安的交界之處建立祖墳。
不過,這個地方于今日來講,可說是意義重大,絕對不能輕視。
李俊看著馬車隊逐漸駛上小道,心中竊喜,嘿嘿,好戲就要開鑼了。
車隊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眼見著距離土地廟就越來越近。
忽而,前方帝后的馬車猛地停了下來,連帶著李俊的馬車都動彈不得。
李俊對這一切心中有數,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可這戲也得做足。
他掀開車簾一角,故作姿態,對前方的姚逵喊道:“怎么回事?為什么不走了!”
姚逵回過頭,嘴上說著,好像前方出事了,臉上的表情卻在困惑,殿下,這不都是你搞的嘛,你還問有什么事?
有事沒事,你還不清楚?
前方的一個小太監已經匆匆過來報信,姚逵裝模作樣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繼而,他跳下馬,又對李俊仔細解釋道:“陛下及娘娘安好,只是前方出現兩具尸體,阻擋了道路。”
這場戲,當然是演給在場的各位貴戚的。
眾人一聽的說前方出現了尸體,趕忙都跑出來觀看。
這邊廂,太平公主在兩個美貌小道士的攙扶下,走下了車,那邊廂,躍躍欲試的安樂公主,早就已經跳起來了。
說著就要竄出馬車,無奈身后一沉,她又被拖回了座位上。
“你這是干什么!”
面對武延宗的大號冷臉她毫無畏懼的大喊大叫,這可是有大熱鬧瞧,你怎么能不讓我去!
以往這種事情我怎么可能落在后面!
快讓我去,別耽誤事!
武延宗黑著臉,沉靜說道:“公主殿下金尊玉體,不宜見血光。”
“誒,你這個死腦筋,姑母都去看了,我為什么不能去!”
“姑母難道不是女人?”
李裹兒頭回意識到,沒有什么比她非要和武延宗這個木頭疙瘩坐在一架馬車上還錯誤的決定了。
這簡直是壞她的好事啊!
“你少攔著我,比這還血腥的場面我見得多了,就從沒怕過!”
“公主殿下,延宗是為了你好。”
他語氣平淡,可手上的力氣卻沒有減去分毫。
仍是抓緊了她的衣袖,那眼神堅定,不發一言就讓李裹兒心旌搖曳。
“算了,不去就不去!”
她一甩手,企圖將衣袖從他的手里抽出來,奈何卯足了力氣,仍然沒有甩開他。
淡淡的情意在這馬車廂里蔓延,越發的濃厚,李裹兒的嘴角漸漸染上了笑意。
她雖然無法預知武延宗真正的心意,可她已經將此刻的幸福仔細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