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放心。”
幾個人從小巷里走出來,寬廣的街道上,熱鬧的慶典仍然在進行著,到處都是人們的歡聲笑語,成串的花燈,將濃黑的夜照的亮堂堂的,眼前的喧鬧繁華,不禁讓人產生懷疑,懷疑剛才那生死之戰的真假。
幾人正處西市之中,不由分說,自然是前往無名酒肆暫且避難。
進入內室,無名子一看裴恒的傷勢,亦眉頭皺起。
“不是讓你去幫忙了嗎?怎么還會傷成這樣!”
駱繹不以為然的聳聳肩,看向裴恒:“這不能怪我,我這也是給裴參軍一個表現的機會。”
“美人在側,裴參軍殊死拼殺這才能讓美人傾心,我若上前幫忙,沒有一招半式歹人就被收服了,哪還能抱得美人歸啊!”
他說的頭頭是道,墨兒聽著心里卻不是滋味,裴恒為了救他,受了這么重的傷,這人一身武藝,卻只冷冷旁觀,看他們實在支撐不下去了,才趕過來幫忙。
若是歹人下手快些,他們說不定早就一命嗚呼,根本等不到他的幫助。
“這位郎君,墨兒感謝你出手相助,可你的作為也讓人不齒,你這樣做,豈不是眼看著我們在死路上徘徊,若是一著不慎,我們丟了性命,你也無所謂嗎?”
她的聲聲質問,也讓駱繹汗顏,他這次著實冤枉,他到的時候,他們已經被逼入小巷,廝打了一陣,他立刻就撲上去幫忙,還是讓裴恒受了傷。
現在這樣說,不過是看他們二人情投意合的樣子,順嘴調侃,看來,他這樣少言寡語的人,還是繼續保持沉默比較好。
他連連道歉,說明真相,墨兒漸漸消了氣,大敵當前,現在不是顧忌這些細枝末節的時候。
裴恒身上的傷,看似猙獰,其實并沒有傷到筋骨,簡單包扎之后,就可以控制住傷情。
幾人坐在一起,開始梳理今天的事件。
一切都和李俊的料想并無二致,當他甩出苦桃這個包袱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這樣做的風險性。
武三思不是傻瓜,一旦苦桃的事情捂不住了,他很快就會聯想到,這人在洛陽興許就死了,如果她已經死了,或者人身受到控制,那么,那謊稱苦桃前往長安的書信,必然也是造假。
信是假的,那信是誰送來的,是墨兒。
墨兒是他親自安插到東宮的線人,他一直非常信賴她,他還記得墨兒當日的說辭,她說苦桃和她是認識的,互相都知道彼此的身份,苦桃急著去長安,無法出宮,所以委托她來送信。
現在回想起來,這是一個相當拙劣的謊言,他當時居然就信了,還把這書信轉交給了武延秀,安定了他的心情。
這是一個多么愚蠢的決定。
如果當時他能識破這個謊言,就不會讓太子得了先機。而且,更令他惶恐的是,墨兒手里的銅符。
那可是一舉擊敗太子的法寶,是他親手交給她的。如果,當初的信是假的,那毫無疑問,墨兒已經是太子的人了,真是可惡,他預料到,那銅符也已經到了太子的手。
他內心惱怒的憤怒可想而知,哪能想到,自己聰明一世,最后竟然會栽在一個小娘子的手里。為今之計,只有先殺了她祭旗。
于是,趕著上元燈節,男男女女都能上街游玩的好機會,歹人打算趁亂出手,卻怎知,他們的行動早就被太子意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