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一定要把知道的,關于此人的線索全都告訴我,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我也不妨告訴你實話,官府到現在也沒有捉住仳離,如果你有所隱瞞,難保他不會再找上門來,驚擾蓮翠樓的姑娘。”
玄青的態度有些松動,手指頭不斷撥弄腕間的珠串,似乎在權衡利弊。
他再接再厲,沒有給她過多的思考時間。
“你是這蓮翠樓的當家人,你應該明白,他若是翻臉威脅坊內的安全,該有多么可怕,姑娘們的安全先放在一邊,就說是有他這么一個隱患在暗地里窺視,你這里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下去?”“你是個聰明人,跟她們那些愚人不一樣,我想,你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
他動用自己的神秘武器,在臉上掛上一個最燦爛,最無邪,最人畜無害的笑容,以往,這笑容是他闖蕩花叢的法寶,今日,則是他對玄青展開攻心戰術的武器。
言盡于此,他不再多說話,他這個人的聰明之處就在于此,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總能夠很準確的把握與人接觸的那個度。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再逼迫就是畫蛇添足,他靜靜的等待,端起了一盞茶。
茶香氤氳,飄蕩在不大不小的房間之中,很長一段時間,二人竟然相對無言。
僵持了一刻,玄青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妥協了。
說起仳離與平康坊的孽緣,玄青也不知是具體起自何時。她做蓮翠樓的媽媽,不過五年,而仳離已經在長安城蟄伏了二十幾年,她還在蓮翠樓當姑娘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他鬼魅的身影。
那個時候,負責應付他的正是上一任媽媽,從她的口中,玄青聽了不少關于仳離的故事。
聽說,他原先也沒有這么丑陋,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因為在打仗受了傷,才破相的。
他的戰友幾乎都在那次戰役之中丟了性命,只剩下十幾個人,僥幸生還,都是武藝精絕的高手。
這些大難不死的戰士,在仳離的帶領下,悄悄潛進長安城,彼時的長安城,歌舞升平,祥和安樂,他們很快就找準了目標,平康坊。
在這一處城中最熱鬧繁華的里坊之中,仳離用極快的速度,把同行的戰士安排到各個樓閣之中,從低階的龜公做起,由于他們的武藝高強,又沉默寡言,很少討論坊里姑娘的香艷事跡,久而久之,在平康坊之中就形成了一股力量,漸漸站穩腳跟。
而與此同時,仳離早就離開了平康坊,他的目的,從來都不是要為了給姑娘們看家護院,他對男女之事也沒有太多的興趣,他將全副心智都投諸到那些他認為有遠大前景的事項當中。
他獨自在長安城落腳,具體在坊外做些什么,就連玄青這種平康坊的管理者也并不知情。
嚴格說來,仳離很少來平康坊巡視,每每他到來,那就意味著大災難的降臨。
仳離之所以在坊內有這樣大的權威,成為神鬼都怕的人物,就是因為他的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