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子濺到衣衫上,駱繹不耐的擦了幾下,發現根本擦不下去,也便作罷。
面前的妖人,匍匐在地,駱繹擎住他的手腕又試了試他的鼻息,都沒有任何反應。
還真死了。
真是遺憾,不應該發動第二次襲擊的,駱繹當下有些后悔,人死了,線索就斷了。
他想到那苦苦追尋妖人的士兵,這人身上肯定是有秘密的,要不朝廷也不會派人出城跟蹤。
人死了,就等于線索沒了,駱繹不覺有些失望。
總覺得自己的事情沒有辦漂亮。
他彎下腰,取走仳離肩上的包袱,就地檢查,反正這人也已經死了,不在乎這一時半刻。
包袱內有一個木箱,其中有黃金和女子飾物若干。
這些東西他在房頂上的時候,都已見過,沒有什么稀奇。
借著清明的月光,他忽然想查看一下這個包袱皮,總覺得,有些古怪,不協調之處。
他仔細辨認,同時把布片拿到鼻端嗅了嗅,果然,這包袱皮有鬼。
在月光的幫助下,駱繹發現,這包袱皮是青綠色的,包袱中央繡著精細的蓮瓣紋,布片上還殘留著女子的脂粉味道。
駱繹此人,舞刀弄槍雖然并不在行,可對那些精細精巧的東西,天生就有一種敏銳的直覺。
種種跡象表明,這塊包袱皮是女人用的,而且從布片上殘留的女子香氣來看,包袱脫離人身,絕對不超過三天。
再加上這些做工細致的飾品,至少,這個女人經濟狀況良好,是個有余錢的。
難道是劫匪?
不對。
這樣的武功,縝密的心思,怎會是普通的盜匪。
他聽說,長安街面上最近流竄著一股劫匪,似乎很有些道行,會不會是他們?
他把紛亂的思緒趕出去,而后,檢查仳離的身體,將他身上有價值的東西統統收走,而后,退出了房間。
他當然不是打劫的,他對仳離身上值錢的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所需要的,是能夠證明他的身份,以及企圖的東西。
慶幸的是,還真讓他找到幾件。
他背著包袱,快步出村,也不知他那匹駿馬,還在不在村口。
他剛離開,屋內就響起一陣呻吟聲。
那聲音期期艾艾,好像是女鬼的哀鳴。
駱繹腳程極快,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來到了白天的集市,遠遠看到他的那匹坐騎,仍然在木柱邊上站著。
馬蹄踢踏著,嘴巴一直嚼,卻沒有離開。
駱繹跨上馬,伏在馬背上,輕撫著馬兒的耳朵,對他耳語幾句,馬兒很快就收起了煩躁的情緒,蓄勢待發。
至于那個他還不認識的妖人,他當然不會放任不管,那附近的鄉民起床很早,他要趕在他們之前,到達雍州府衙門,把這件事交給府丞處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心里有數。
夜半,德靜郡王府上。
那些被李俊刻意隱瞞的消息,正源源不斷的灌進武三思的耳朵。
他越想越氣,怎么也沒想到仳離如此沒用,太子如此狡猾。
宗楚客的女兒,現在已經被接入了皇宮,宗老頭肯定也已經知道女兒遭劫的事情。
用女兒威脅他的這一招已然使不出,不過,他也并不灰心,他還有許多可以選擇的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