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之,你都準備好了?”
在他對面,坐著一個錦袍青年,他已年屆四十,卻生著一張和他年歲很不相符的年輕的臉。
姚紹之這人有兩個特長,嘴皮子,筆桿子。
他當監察御史已有兩年,這兩年,他在御史這個位置上,可謂是獨步一方。
在他的強勁攻勢下,不知道擠走了多少個同行。
監察御史那在朝廷里,可是個人人眼熱的好差事。原因無他,實在是太好做了。
平日里,只需要瞪圓了眼睛,時時警醒即可。
哪里有問題,哪里有蒼蠅,他們就往哪里扎,官員身上的污點,是他們最喜歡的東西。
一有發現,他們就掄圓了胳膊,奮筆疾書,爭著比著看誰能把壞人拉下馬。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御史和惡狼也沒什么區別。他們實在是太饑渴了,只有不停謾罵才能平息他們的渴望。
在眾多惡狼之中,姚紹之絕對是最兇惡的,多少仁人志士都在他的詆毀謾罵之中,敗下陣來,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武三思并不喜歡這個人。
殘忍狠毒,根本沒有道義可言,見人就咬,咬不死不罷休。
這樣的人,就連武三思自己也懼怕三分,要不是任務艱巨,他根本就不想啟用他。
他也害怕這人反過頭來,咬他一口。
對于這種翻臉不認人的孽障,他也不得不防備。
姚紹之點點頭,信心十足的做出了保證。
參人,那可是他的拿手好戲,他出道至今,就沒有參不下來的人。
筆桿搖一搖,太子還不是要被他挑落在地。
武三思很欣慰,他要刺出他的第一支箭了,然而,人人都無法順心如意,才是這個世界永恒不變的真理。
即便是權傾朝野的他,也不能違背。
不一刻,壞消息就傳來了。
劉德昭到來的時候,武三思一看他臉上的沉郁的表情,就知道他帶來的一定不是讓他高興的消息。
“郡王,洛陽來消息了。”
“快說!”他嘴上說著快,心里其實一點不想聽。
“殺手那邊出岔子了。”
“他們沒有除掉墨兒,還折損了數人,據幸存的領頭說,東宮的人,似乎在保護著墨兒,她身邊高手不少。”
“廢物!”他反復罵了幾句,與劉德昭料想的有些差別,武三思并沒有氣急敗壞,或許,他自己也覺得這次行動成功的幾率不大。
德昭和姚紹之配合,說了不少寬慰的話,過了一刻,武三思終于恢復了平靜,開始考慮正經問題。
“高手?”
“太子身邊能有什么高手,不就是羽林衛那些人嗎?”武三思很不屑,這次派出去的殺手那可是他精挑細選的,在長安城的黑市上,都是叫得上號的浪蕩人,怎么會失手?
莫不是一夜之間都化作了廢物?
他最后發出了這樣的感嘆,劉德昭倒不這樣認為,派出去的殺手,都是最得力的,以往一直幫郡王做事,從來也沒有失過手。
這次失敗,只能說太子一定有了強力的幫手,在他看來,這些幫手都不一定是出自宮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