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攸緒根本不信,這廝是武三思的忠實走狗,以往多少仁人志士都毀在了他的手里。
這件事,背后的始作俑者,就是武三思,而他姚紹之,就是他放出來咬人的一條狗。
虧得他還以為自己也算是個人物,實則,一旦出事,武三思會第一個與他割席。
武攸緒繼而說道:“誣告究竟是誰做的,我并不感興趣,但姚御史,你擾亂道觀清靜,我也絕對不會輕饒了你。”
“我不像你,只知道在背后搞陰謀詭計,我今天就明確告訴你,我要向陛下參劾你!”
拂塵一掃,氣勢十足。
姚紹之心里咯噔一下,武攸緒要參劾他,這事若是成了,恐怕真的能給他造成一大打擊。
當然,他也不是沒能力應對武氏的參劾,只是,現在差事辦得不利,本就是罪過一樁,若是武攸緒再摻和進來,他還真是難以招架。
事到如今,他當然要咬死了,不知檢舉之人是誰,但是他的謊話與窗戶紙也沒什么區別,簡直是一戳就破。
很快,就有人看不慣他的虛偽做作。
在姚氏身后,羽林衛早就已經圍攏了過來,這些人都是他誣告太子的受害者,一路上,被他牽著鼻子走。
如今看他還想垂死掙扎,必然是扔下一錘子,將他徹底錘死。
“姚御史,那狀告太子的奏疏,就是你呈給陛下的,你怎的不認?”
“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老道雖遠離朝堂,可朝堂上的規矩也是懂的,朝廷上的御史這么多,怎的陛下就差遣了你來處理此事?御史負責稽查,這大家都明白,只有是你檢舉老道,你才能帶著羽林衛的兄弟們來搜查。”
“你說,是不是?”
“不管武公信與不信,這件事確實不是我做的,我也只是奉旨行事。”姚紹之咬緊了牙關,堅決不認。
武攸緒也明白,面對自己,他不可能承認奏疏是他上的,他若是能行如此光明磊落之事,就不符合他的性格特征了。
就這么一個陰險小人,在陰謀敗露之時,第一個想到的絕對是推卸責任,解脫自己。
與其在這里刁難他,還不如盡早把奏疏寫了,遞上去,看他如何向陛下交代,卻在這時,身后的羽林衛里傳出了一聲叫嚷。
“姚御史,那夜就是你向陛下上書,我都看到了,你怎么不敢承認?”
這一聲嚷,無疑是給了姚紹之當頭一棒,他猛回頭一看,這話竟是羽林衛里的一個小小士兵說的。
“休得胡言亂語!”
“我何時做過這樣的事?”
他瞪著兩眼,抵死不認,然而羽林衛中的議論亦起,眾位不知內情的士兵將那叫嚷者圍在中間,不時詢問。
眼見著姚紹之落敗,小士兵也不再把他放在眼里,開始將實情講出。
原來,那一夜,紹之入大明宮時,正是小士兵當值大明宮二重門處,他眼見著姚紹之急匆匆的進門,過了一個時辰,才走出來。
只因的當時天色已晚,大明宮里早就沒有了外臣,姚紹之的身影才顯得格外惹眼。
小士兵注意到,此人進門時行色匆匆,面容郁結,可出門的時候,腳步輕快,連帶笑意,顯然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再結合后來被派到洛陽徹查太子私藏武器之事,他立刻意識到,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檢舉太子。
兩相對照,只有姚紹之符合這個檢舉人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