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不想看到孩兒了嗎?”
裹兒拉著韋皇后的手,使勁撒嬌,弄得韋氏一點脾氣都沒有,這便是他們夫妻倆此番覲見,早就商量好的戰略。
武延宗這次貿然造訪,自然是有要事相告,他是為了傳遞太子的消息而來,然而他身份特殊,韋氏對他有心存芥蒂,他獨身前來,韋氏不一定會給他這個臉面。
萬一要是她使起性子,說什么也不見他,豈不是壞了大事。
在這種背景下,他才把裹兒拉上,只要有裹兒在場,韋氏就是再不悅,也一定會見他。
只要能見上面,消息就一定能夠傳遞出去。
“母后,兒臣到此,確實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訴您。”
他向后看看,皇后宮中,伺候的太監宮女著實不少,這里面難保沒有武三思的探子。
韋氏馬上領會了他的意思,揮揮手,讓芣苢把侍候的下人都帶出去,如此,這空曠的大殿里,就只剩下三個人。
“駙馬,這樣你可以說了吧。”
延宗快步向前,從袖袋里變出一物,交到韋氏的手上。
裹兒也狀若好奇的湊到韋氏的身前,一起細看。
韋氏接了東西,心下一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
“駙馬,你怎么會有這個東西的?”她的語氣已經明顯帶了質問的意味。
“啟稟母后,這是從偷襲沙坨忠義的殺手身上得來的。”
嘶,沙坨忠義。
他的事情,李顯前兩日也跟她提起過,聽說要再次查辦,里面涉及到了光祿卿宋之問。
情況非常復雜,靈武軍的戰敗,似乎與宋氏兄弟有脫不開的關系,甚至涉及朝堂紛爭。
韋氏低頭,看著手中的物件,心底疑惑大起。
卻見她的指掌中,握著一個巴掌大的小木條,粗細僅有兩指大小,上面繪著一束蒲草,那正是韋氏一族的家徽。
這件事怎會牽涉到韋氏一族?韋皇后百思不得其解。
近來聽說駙馬和太子早就勾連到了一起,說不定,他們這是故意給韋氏一族挖坑,想把他們也拉進戰局。
韋氏一族和武氏一族的追求,從根本上說是不同的,她要時刻警醒著,切不可輕舉妄動。
“前朝的事情,我不愿插手,不過,沙坨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些,沙坨遇刺,正與宋之問有關,他的手上,怎會有這個信物?”
裹兒的小腦袋瓜,一直擱在母親的肩上,沒有動地方,就等著時機變化時,趕緊跳出來為武延宗說話。
今日兩人一同進宮,也是裹兒的意思,武延宗呆頭呆腦的,平時和她講話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
母后最討厭不機靈的男人,她生怕延宗討了韋氏的不滿,事情沒辦成,反倒是砸了鍋。
武延宗言笑晏晏的解釋起來。
“啟稟母后,此物是從刺殺沙坨將軍的刺客身上搜出來的,沙坨將軍一人就把刺客打死,我們沒有得到關于幕后主使的任何證據,搜遍全身,只在他的發髻之中發現了這個木條。
“韋氏一族的家徽,兩京之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沙坨將軍認為這個發現事關重大,便連同信物和書信一并交給了太子殿下。”
“殿下與我們商議,我們還是認為,這是宋氏兄弟故布疑陣,想要陷害后族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