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場大火下來,必然要有一個交代,先前李英曾說過他們派來守護龍江寶船廠的人曾與放火之人交手,所以范亨才有此問。
李英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道:“雖然說抓到了幾人,可是這些人明顯便是死士,如今不過是幾具尸體罷了。”
范亨并沒有覺得驚訝,如果說真的能夠抓到活口的話,范亨自己都不會相信,能夠派出死士火燒寶船廠的人絕對不簡單。
甚至幕后之人究竟是什么人,范亨自己都能夠想到。
無非就是他同楚毅之間的對話外泄了,而楚毅此來江南的目的也為人所知,江南的那些豪紳、商賈們不敢說所有吧,至少一半左右都同海貿有所關聯。
可以說有諸多權貴、豪紳、商賈就靠著海貿獲得龐大的利益,以此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
這么一個利益集團盤踞于江南,甚至朝堂,已然達百年之久,可以說但凡是有人敢開海,必然會遭受到這一利益集團的瘋狂反撲,哪怕是天子在這一股力量的反撲之下,都不得不慎重考慮,以至于無法開海。
正是因為明白這些,范亨才更為為難,因為這一場大火的幕后之人,可以懷疑的對象實在是太多了,甚至可以說包括城中的勛貴們,就算是魏國公府,那也有嫌疑。
微微一嘆,范亨道:“隨本公前往春秋別院,本公要去拜見督主。”
春秋別院
楚毅打發了曹少欽帶楊琉璃下去,浴室當中也因為同楊琉璃一統亂戰而搞得四周都是水漬,簡單的清洗了一下身子,楚毅便換了以身衣衫出了浴室。
夜風帶著涼意,雖然說已經初春時節,可是這夜里的風還是透骨的涼,目光一掃,楚毅只發現城外紅光漫天,不由皺了皺眉頭。
一道身影出現在楚毅身旁,正是東廠大檔頭齊琥。
楚毅背著手,看了齊琥一眼道:“齊琥,可是有什么發現?”
見到楚毅看向那一片紅光,齊琥拱手一禮道:“回稟督主,城外似乎著了大火,而且火勢非常之大,以至于偌大的南京城都能夠看到那火光。”
楚毅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道:“大火?”
陡然之間心中一驚,楚毅身形飄落在高高的房頂之上,遙遙望去,就見城外紅光沖天,只聽得楚毅道:“若是本督沒有記錯的話,那一處方向應該是龍江關方向吧!”
緊跟著楚毅上了房頂的齊琥微微點了點頭道:“督主所言甚是,那一處所在正是龍江關方向!”
看著龍江關方向,楚毅眼中閃爍著一抹寒意,就聽得楚毅冷笑道:“很好,這些人還真的是消息靈通啊,竟然連官辦督造的造船廠都敢付之一炬。”
感受到楚毅身上所彌漫的殺機,齊琥微微躬身不敢言語。
正在這會兒,別院之外傳來一個聲音:“督主,范亨公公有要事求見!”
楚毅身形飄落,緩緩道:“請范公進來敘話。”
就見范亨疾走而來,行至近前,轟然拜倒在了楚毅面前,以額頭觸地,尖聲道:“督主,龍江寶船廠大火,范亨有失察之罪,特來向督主請罪,還請督主降罪!”
看著趴伏在自己面前的范亨,楚毅冷著一張臉,一腳踹在了范亨肩膀之上,只將范亨踹倒于地,范亨卻是心中一松,爬起身來再次拜倒在楚毅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