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正式的場合之外,朱厚照其實并沒有什么帝王的架子,在這御書房當中,君臣相對而坐,一副君臣和諧的模樣。
這會兒王守仁向著朱厚照道:“陛下,關外之地消息傳來,入秋之際,遷往關外的百姓已經有了收成,雖然說所產的糧食并不足以恭迎所有人,可是對于朝堂而言,可以大大的減少向關外運送糧食的負擔。”
朱厚照微微點了點頭道:“此事由安國公盯著,朕卻是再安心不過了。”
一場大殺戮一下,關外女真部落足足被夷滅了大半,就算是還有一部分幸存了下來,可是所剩下的人很大程度上都是一群老弱病殘。
王守仁之名在關外之地,尤其是在那些殘存的異族當中絕對可以止嬰孩夜啼,所以說朱厚照直接便將關外之事交由王守仁來處置。
如今顯然效果極佳,料想最多再有半年時間,等到遷往關外的百姓開辟出更多的天地來,到了那個時候,關外想來也就不用在依靠關內調撥糧食支持了。
朱厚照坐在那里,雖然說聽著幾位閣老向他稟明一些朝中大事的具體情況,可是很明顯,心思并不在這上面。
做為內閣首輔,楊一清自然是注意到天子走神,一聲輕咳,楊一清看著朱厚照道:“陛下,您不會又在擔心武王殿下吧。”
朱厚照看了楊一清一眼,輕嘆一聲道:“這都差不多近一年時間了,一開始的時候,大伴還有書信寄回,可是這都已經有半年時間了,大伴連一封書信都沒有寄回,朕如何不擔心。”
幾人對視一眼,楊一清苦笑一聲道:“陛下,武王帶著那么大的艦隊,可以說準備周全無比,當年三寶太監可以幾次下西洋而安然歸來,那么武王殿下也一樣可以順利歸來,無非就是早晚罷了。
王守仁道:”武王之所以沒有消息傳回,想來是距離太過遙遠的緣故吧,畢竟海上風浪巨大,每一封信函都是要跨越大洋,數千里之遙,這種情況下,誰也不可能保證每一封信函都能夠順利送到京師來。”
王守仁這不說到了罷了,朱厚照當即便道:“這么說來,大伴他們的船隊極有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不然的話,又怎么可能會這么久都沒有一封信函。”
正說話之間,御書房之外,一名內侍悄悄的走了進來,立于邊上的王政見狀連忙上前。
就見那內侍將一封信函遞給了王政,然后悄然退下,并沒有影響到天子同幾位閣老之間的對話。
王政低頭看了那一封信函,臉上露出幾分訝異之色。
不過作為天子近侍,王政連忙行至天子近前,低聲在天子耳邊一陣低語。
“什么,船隊的消息!”
一聲低呼,朱厚照臉上露出幾分驚喜之色,下意識的向著王政手中看了過去。
那是一封信函,看得出信函被保護的很好,不過朱厚照卻是迫不及待的將信函接過。
目光一掃,朱厚照眼睛不由為之一縮,因為從信函之上的印記,朱厚照便可以確定這是隨同楚毅一起下西洋的錦衣衛千戶官程義以錦衣衛的渠道發回的信函。
這一信函從程義手中發出,一路之上通過了十幾個大小國度,經歷了一場場的風暴,那負責送信的錦衣衛人員甚至幾次都差點船覆人亡于大洋之上。
一般情況下,如果船隊沒有什么事情的話,錦衣衛是不會主動向他傳遞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