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走到丈夫身邊坐下。
“陛下臨行前告知衍兒,要封笙笙為后。”大老爺表情看不出喜怒,“在笙笙及笄時會有天使來宣旨。大婚日或許會放在二十歲,須得等到大秦皇宮建成。”
二夫人微楞,“可笙笙今年還未滿十四歲。”
這般年紀便定了親事,雖說不妨礙什么,可二夫人已經開始舍不得了。
尤其大秦京都還是在北地,距離漢州路途遙遠,日后想見女兒一面都萬分艱難。
“還有六年時間,笙笙早晚都要嫁人的。”二老爺心內也不是滋味,“想來陛下是真心喜歡咱們笙笙,否則天下女子何止千萬,我崔家還是前朝侯爵,斷不會找到笙笙的。”
二夫人沒說的是,陛下的喜歡,又能持續多久呢
離得近了尚且能偶爾進宮看看女兒,如今這千里之遙,他們也愛莫能助。
崔衍倒是知道的不少,“父親,叔父,不如等長安城建成,我們一家搬到北地去,天子腳下,總能最先得知笙笙的消息。”
“可是我們崔家的基業都在漢州,貿然離開,恐有不妥。”大老爺年紀大了,難免故土難離。
二老爺沉思良久,咬牙道“大哥,不如咱們就分家吧,倒是我帶著他們去長安城。”
老太爺和老夫人早幾年便相繼離世,按理說他們兄弟倆早該分家了。
之后碰到前朝覆滅,此時就此耽擱下來。
也是兄弟倆感情不錯,大嫂也不是那等刻薄之人,方才沒有鬧出不愉快。
“小叔,你這是說的哪里話”大夫人皺眉。
二老爺抱拳,“多謝大嫂這幾年的照拂,只是分家也是早晚的事。大哥,弟弟我也不和您客氣,家中的產業這些都屬于長子,大哥只需多給我一些錢財便好,其他的東西我們都不帶。”
大老爺沉默。
倒不是舍不得銀子,而是舍不得兄弟。
真要分家,那便是一南一北,日后再見,實屬不易。
崔衍知曉父親的想法,笑道“父親,接下來幾年,大秦會在天下各州府郡縣設立學堂,天下學子憑自身能力,從私塾入縣學再如府學,直至太學,而大小科舉都需返回原籍。自古以來,京都乃天下政治、經濟的匯聚之地,其繁華程度遠非其他州府可比。如今我們早些過去,說不得能將取得長安戶籍,日后總歸是比呆在漢州要方便得多。且天子腳下,先生的授課水準也絕非州府能相提并論的,以后您的孫子也不用再千里迢迢返回漢州科考。”
兒子的話在理,想到孫子,大老爺不免心思浮動。
“您與二叔兄弟情深,若二叔帶著嬸娘去了北地,恐怕此生您與二叔都再難相見了。”
大老爺看向弟弟,“此時容我再想想。”
韓鏡回到漢州的皇宮,和胡言商量了幾日政事,趁著還有些時間,帶上親衛趕往北地。
年下二十八,韓鏡方才抵達霸州。
“這么快”見到兒子,秦鹿招呼人上前取暖。
韓鏡來到母親身邊,靠在火爐旁,暖意很快蔓延全身。
“南楚那邊只要打開關口,其他地方無需顧慮,有時還不等我們行動,那邊已經開城納降了。”他看著母親從里邊扒拉出一塊紅薯,也不嫌棄臟,拍掉表層的碳灰,撕掉表皮吃了起來,燙的他嘶嘶抽氣。
“您媳婦馬上十四歲了,兩年后及笄,我就讓人去把婚事定下來。”
秦鹿“你小子,動作倒快,小姑娘長什么樣”
“母親喜歡的樣子,溫柔美麗,儀態舉止大方得體,讀過書,中饋肯定沒問題。就算之前不會,我說要娶她,她的母親也會開始教她的。”
秦鹿托腮看著兒子,一轉眼,曾經那個臟兮兮的小孩子,已經長成了帥氣的大小伙子。
唉,歲月不饒人吶。
累不至于,兒子幾乎是她放養的,聰明懂事,很少讓她操心。
不過,秦鹿仍舊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