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兩人并非斷袖。
倒是世家大族里,不少人喜歡狎妓,有超過半數喜歡孌童,韓鏡每每對此嗤之以鼻。
他府里雖然也有妾室,卻入府的都是及笄少女,斷沒有孌童。
否則他那德行端莊的老妻,恐怕得和他翻臉。
倒不是說他懼內,而是很多年前,曾經就有一對玉雪可愛的兄妹倆,當著他妻子的面,被世家家仆強搶入府,那夫妻倆凄厲的哭喊聲,讓妻子做了許久的噩夢。
因此,后來但凡有女子進府,夫人都會詢問對方是否愿意,如若是被強迫的,可許她們銀兩,送回家中。
事實上,能被韓鏡帶回府的女子,好幾個都是同僚送的,其目的雙方心知肚明。
他只靠著那些女子解決生理問題,卻不會給予任何寵愛。
既然做了別人刺探情報的工具,就斷沒有被他捧在掌心的道理。
他韓鏡還沒那么賤。
整張畫作,近乎一氣呵成。
擱下筆,負手走到窗邊,俯視遠處的景象。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沒忍住,低笑出聲。
是了。
猶記得還是年中趙珙送賬目和銀票過來時,韓鏡去尋母親有事。
卻見她指著最末尾的一串數字道“看,兒子,這就是老娘為你打下的江山。”
此時他也想揮舞著手臂,來上這么一句。
這場雨一直持續到晚上都沒停,雨勢卻小了許多。
淅淅瀝瀝的雨很輕柔,夜風透過敞開的窗戶吹進來,蕩漾出滿室清涼。
時值半夜,睡眠中的秦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她帶著滿身的戾氣睜開眼,“誰”
“夫人。”外邊胡言的聲音傳進來,“作坊那邊出事了。”
戾氣消褪,她抓起旁邊的衣裳披在身上,赤腳踩在木板上,打開門。
“說”
“就在之前,有人翻過小云山潛入作坊內,殺了三人,傷了六七人,搶走了一些銀兩便逃了。”
回屋穿上鞋子,招呼胡言往作坊那邊去。
“娘,怎么了”韓鏡從屋內出來,站在樓梯口探頭問道。
秦鹿抬頭看著他,“回去睡覺,我去處理一些事。”
“我幫你。”韓鏡那邊趕忙跑回去船上衣服,快腳下樓,跟在后邊。
來到作坊,這次出事的是造紙作坊。
作坊里目前有三十幾人,他們住的是聯排磚房,幾個屋子里都亂糟糟的,死的是前邊兩個屋子,他們這些日子存下的銀子全部被搶走了。
看到秦鹿過來,這些人忙起身見禮。
“傷成這樣就別動了。”秦鹿按住一個中年男子的肩膀,“知道是誰嗎”
眾人面面相覷。
“回夫人。”人群里走出一個相對年輕的男人,“帶頭的是遮龍寨的二當家,他們的寨子就在五十里外的赤龍山。”
韓鏡板著小臉,道“你是如何知曉的”
那男子趕忙回道“小的以前就住在赤龍山不到十里的村子里,五年前,遮龍寨三位當家率領近百名山匪,一夜之間將小的的村子洗劫一空,村子里近六百口人,逃出來的沒有幾個。小的當初還是外出走親戚,方才逃過一劫。”
“原先那座山叫赤霞山,后來不知從哪里跑來一群土匪,將赤霞山改名赤龍山,在山里建起了寨子。”
秦鹿倒是不在乎其他,“既然是土匪窩,那么里面應該有不少財寶。”
在場的人集體呆滯。
“胡言,將兩位厚葬,我去去就回。”
來到門口,屈起食指放在嘴邊,一聲嘹亮的哨聲響起,傳蕩到很遠的地方。
很快,虎嘯聲從大云山身處傳來。
胡言看著眼前的景象,微微變了臉色,“夫人,您喚斑斑來做什么”
此處彌漫著血腥味,就怕那家伙過來當場翻臉。
秦鹿笑道“帶我兒子去開開眼。”
斑斑獨自從遠處跳躍而來,遠遠的聞到血腥味,當時就齜牙咧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