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還特么水個屁啊?干脆不提水啊,舟啊的,這個茬兒了。
“民情民意!”唐奕吐出四個字,一點也不敢再羅嗦。
“民意?”宋楷擰眉。“知道你是利用了民情激憤。可是,你怎么就知道大伙兒一定會響應,一定會順著你說的走呢?”
“時機!”
“時機?”幾人更是糊涂。“什么時機?”
“好時機!”
“哦去!”賤純禮一聲哀嚎。“你是我哥行吧?我錯了行吧?”
說著,裝模做樣地一拱手,深施一禮,“哥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把話說清楚,什么好時機?”
唐奕受用地往椅子上一坐,“好時機當然是大宋去了歲幣之辱,還得了大遼兩座城的當口兒。在這民情高漲之時,當然是我說什么都有人聽,有人信嘍。”
宋楷了然點頭,“難怪你出京的時候不來這么一出。也對,那個時候就算你說了,也沒人信啊!”
唐奕坐直身子,“還記得慶歷八年皇城前的那場募捐嗎?”
“記得啊?”宋楷使勁點頭。“當時你找了一幫‘托兒’給你搖旗吶喊,也說了這番慷慨激昂的話......”
說到這里,宋楷瞪圓了眼睛,“我明白了!”
“那時沒有現在的形勢好,但你卻借著那百萬義捐,還有找的托兒勾起了民情,自己創造了一個‘時機’。”
唐奕點頭,“對嘍!”
“不過,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圈了多少錢上,誰也沒把怎么圈的往心里去,除了文扒皮一個!”
“文扒皮?”幾人更疑。“他往心里去什么了?”
唐奕道:“就是這個民情民意,應該怎么用的問題。”
“咱們回過頭來再說‘載舟覆舟’的問題。”
“孔圣的本意:民為水,君為舟,水可載舟不倒,亦能傾舟滅之。”
“可是,有一點是孔圣沒說全的。”
“什么!?”
唐奕緩了緩,“那就是,水除了載舟、覆舟之外,還可引舟前行,推舟運航!”
眾人面面相闕,似懂非懂。
唐奕繼續道:“人無常定,水無常勢,然山川地理方為束水之渠也。民意民情亦是如此,需要引導疏通方可按照正確的方向前進,而水中之舟,也可順流而進也。”
“這就是我為什么敢發起那場募捐,敢在城門前怒喝百姓的原因。”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束水之渠。”
“大郎的意思是,民情民意也需引導?”
“當然需要引導!”唐奕篤定道。“為君者,為臣者,不能只以‘水不覆舟’為施政之責,或者說等到出了問題才想起修復民意,那就已經晚了。”
“家國情懷、漢民的榮譽感,這些細微之思,是要時時培養、處處經營的。只有這樣,這股吞天洪流才能順著大宋的利益,一路奔向我們想要它流到的方向。”
“一個趙宗懿、趙宗實,值得老子跟他們生那么大的氣嗎?”
“點燃民情才是重點,只要這把火燒起來,大宋才算是真正的上下一心!”
......
宋楷都聽傻了,這孫子是不太會背什么《荀子》、《老子》,但這孫子的腦袋真特么不是人長的。
“聽見沒有?”轉頭看向賤純禮。“學著點!”
“嗯......”范老三也有點傻眼,愣愣地點頭。
“特么就是發了一次瘋,都能讓他說得頭頭是道。”
“真是佩服......”
......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