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就弄不明白,你是怎么辦到的?”
唐奕的小樓里,宋楷、范純禮幾人圍著唐奕轉了好幾圈。
唐奕把目光從經義之上挪開,抬眼瞅了幾人一眼,“你是說怎么辦掉的耶律洪基?還是怎么忽悠瘸的耶律重元?”
“別扯沒用的。”宋楷一甩手。“那就是兩個笨蛋,綁一塊兒都玩不過你,何況是互有內斗?”
“我是說,你這瘋發的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以前還得留下點后遺癥,要老師他們給你擦屁股,這回卻是不但自己痛快了,還弄了那幾兄弟一身騷。”
“快說說,你是怎么辦到的?教教咱們,讓兄弟們有機會也可以出去爽一爽!”
唐奕無語,“由感而發,哪來那么多套路?”
賤純禮一撇嘴,“不實在啊!”
“二哥都說了,當時你那臉色說變就變,收發自如,定非肆意為之。”
唐奕樂了,“那怎么著?我還成了故意瘋瘋顛顛,把那一家人罵了個狗血淋頭,然后處心積慮煽動民情,讓朝臣和宗室迫于壓力不敢與我為難不成?”
宋楷聽后,與范純禮、龐玉對視一眼,使勁點了點頭。
“承認吧,沒事兒,咱們不笑話你!”
“滾蛋!”唐奕拿這幾頭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說使什么心眼純屬癔想,不過嘛......”
“你看看!”
范純禮指著唐奕,與宋楷起哄道:“還說沒算計,這才幾句話就要招供了。快說快說,讓兄弟們長長見識。”
唐奕不與他斗嘴,正好借這個由頭算是給范老三上一課,搖頭晃腦地的吊起了書袋。
“魯哀公問于孔子曰:‘寡人生于深宮之中,長于婦人之手,寡人未嘗知哀也,未嘗知憂也,未嘗知勞也,未嘗知懼也,未嘗知危......’”
賣弄得正爽,卻是宋楷一點都不給他表現的機會,“大郎要說的是《荀子.哀公》中的......”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君以此思危,則危將焉而不至矣吧?”
“......”
見唐奕臉都綠了,也并無反對之意,不由得一撇嘴,“小爺比你背得熟!”
賤純禮哪會放過這個讓唐奕吃憋的機會?
接道:“《荀子·王制篇》中也有此句——‘庶人安政,然后君子安位。傳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
龐玉補刀道:“唐代史家吳兢的《貞觀政要》記載了魏征告戒唐太宗的一句話,亦出于此:‘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陛下以為可畏,誠如圣旨。”
唐正撇了一眼龐玉,“吳兢只是整理記錄,魏征最早引用此句是在《諫太宗十思疏》——‘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載舟覆舟,所宜深慎。’”
......
唐奕啊,滿頭的大包啊......
“特么是我說,還是你們說?”
“噗......”
幾人憋不住樂,也就是背點經義比唐奕有優勢了。
“你說,你說......”
唐奕漲紅著臉,深吸幾口氣才算平復下來。
“水能載舟,亦......”
......
“還是這句吧?”賤純禮小聲和宋楷嘀咕。
“噓,聽他說,也就這個水平了。”
“閉嘴!!”唐奕暴走了,掄起拳頭就要捶人,大伙立做鳥獸散。
“好好的怎么還動手了呢?”賤純禮話雖這么說,臉上卻一點沒有悔過之意。
宋楷急聲安撫,“你說,你說,保證不打岔了。”
唐奕暗罵一聲,怎么交了這么一幫子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