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拖后十年,如果魏國公知道福寧殿里等著的是這樣的陣容,說什么也來不觸這個霉頭。
可著兩宋三百年,最犀利的幾張嘴,嗯,少個寇準,剩下的都在那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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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公一進殿,人還沒見著就嚎開了。
“陛下圣明,為老臣做主啊!”
“陛下圣明,為臣等做主啊!”
“陛下圣明,為宗禮正典啊!”
呼啦啦拜倒一片。
趙禎眉頭微皺,縱使知道會有這么一遭,但見這場面也有點發怵,暗罵唐奕怎么就沒個省心的時候呢!?
想來也屬正常,王咸英拿著唐奕的信回來,怎么可能不給趙禎先看后再說送不送呢?
按常理來說,趙禎應該把這信扣下,不能由著唐奕胡鬧。
但是,他也知道虧欠了唐奕。不管是唐奕發瘋也好,還是打斷了汝南王府一家的腿,包括天下至圓之說,哪一件不是為朝廷在分憂,哪一件又不是為了他這個皇帝?
可是,最后不但人去了涯州,辛苦十年創下的觀瀾也被收走,有些怨氣也是正常。
所以,趙禎明知道這信讓魏國公看到肯定又是一番大鬧,可還是硬著頭皮讓王咸英送去了。不為別的,只為那個混小子能順氣。
和聲一笑,盡量平靜,“老國公這是作甚?有話好說。”
魏國公心說,好說得了嗎!?
也不廢話,直接拿出唐奕的親筆信。
“陛下看看吧,且為老臣做主!”
“且為臣等做主!”
一幫跟風的大臣又是一陣山呼。
趙禎讓人把唐奕的親筆信承上來,展看假裝細看。
縱使看過一次了,也不由得眼皮子直跳,就是土匪也沒這么直接的。
“這......”
趙禎抖著信,“這是癲王親書?會不會弄錯了?”
“王咸英親自送到府上,絕無差錯。”
“誒!”長嘆一聲。“還是朕把他慣壞了啊!”
“請陛下為老臣做主!”
“那......”趙禎為難道。“那你說,子浩已經貶到涯州去了,還當如何?”
“削藩貶職,縱容必害。還請陛下為老臣做主!”
得,這老貨占著理,翻來覆去就這么一句,讓趙禎給他做主。
而下首的一眾臣子也是隨之附和,也是那么一句,“為臣等做主!”
趙禎不說話了,低眉冷目,看著自己的腳面。
文扒皮一看得我出場了,掃了一眼魏國公,“國公爺和癲王有仇?”
魏國公眼睛一立,“文相這是什么話?老夫連見都沒見過那個什么癲王,何來仇怨?”
“哦......”文彥博點了點頭。“那國公爺這是快死了?”
“你!!”魏國公氣的不行,有你這么說話的嗎?
“老夫活得好好的!”
“那就奇怪了,癲王就寫了幾個字,您老就激動成這個樣子。要是他在京城,還不直接就嚇死了?”
“......”
不給魏國公反駁的機會,文彥博繼續放炮。
“馬行街的李四搶了張三的生意,張三放言要殺之報仇,那開封府是不是就可直接把張三拿來砍頭?”
“癲王就寫了幾個字,還沒真把你‘弄死’吧?國公又激動什么?”
......
趙禎在上面都快笑出了聲兒,文彥博這是沒理也要辯三分。
包拯和唐介微微點頭:還行,但是終究還是強詞奪理,壓一壓氣勢還可以,解決不了問題。
而趙禎身邊的司馬光,站在角落里的王安石,則是一個急的直冒汗,一個不屑地暗暗搖頭。
司馬光是想說話,可又不能說,只能干著急。
文相公太弱,讓我來啊!
可惜,他身為起居注編修只有看的份,沒有說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