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把炮口一轉,火力覆蓋之下,沒一個跑得了。
眾官屬面面相覷,一時無答。
怎么答?說我們是來給魏國公站臺的?
以前這種群臣請見的場面多了去了,也沒人這么刁鉆,從這上面挑毛病啊?
“誒......”
王安石長嘆一聲,一轉頭,看向趙禎。
“看來,陛下還真要好好查上一查。癲王就一句話,就勾起諸般反映,說不得當真有貪墨**之舉,牽扯甚大啊!”
趙禎差點沒笑出聲兒,這真是個寶啊!剛才還是魏國公一群人氣勢洶洶的逼宮逼朕,只數息之間,卻是反轉的這么徹底。
“嗯......”趙禎煞有其事的一陣沉吟。
“此事......”
“陛下!!”
“陛下!!”
韓琦、魏國公皆是急急搶前一步。
“陛下,老臣冤枉啊!”
“陛下,王介甫越權彈奏,不可縱容啊!!”
“韓相公這計相當的,可真是不稱職啊。”
都沒用趙禎出聲,更不用王安石再沖鋒了。
接下來,文扒皮和包拯、唐介要是還接不下去,那也不用混了。
老包那嘴可是一點口德都不留。
“王介甫身居支度之職,分掌計司八案。其中,發運案所轄汴河、廣濟、通濟、蔡河槽運、橋梁、折斛、三稅。”
“正是其所轄之務,怎么就成了越權了?”
“韓相公不會連自己主司之職所概何務,都不記得了吧?”
唐介也道:“清者清,濁者濁,查一查卻是沒有壞處的。否則,此事傳將出去,癲王舊習自然讓百姓更知其性,可是,若誤會了魏國公真的貪墨枉私,那可就不好了。”
“臣請奏!”
唐介話音剛落,文扒皮氣都不讓韓琦和魏國公喘一口,高揖大禮,直接就給趙禎拜下去了。
“臣提請大理寺監察院,伙三司同出,查辦此事。待事實清楚,妄言者重罪,還老國公一個清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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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公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聊著聊著就成了這么個局面了呢?
文彥博這么一拜,這事兒基本就算是板兒上釘釘,就這么定了。
看著福寧殿上安然高坐的趙禎,似笑非笑的文彥博,還有老神哉哉的唐介和包拯,再加上一個臭臉臭衣袍的王安石。
魏國公心中暗罵,特么出門沒看黃歷,怎么趕上這么一幫子惡鬼攔路!
不過,萬幸。
趙禎最后指派監察院的殿前侍御史賈昌衡、大理寺丞吳奎,并三司共檢,監察通濟渠槽錢。
看上去是查了,可是,可能是官家也不想此事鬧大,用的這兩個人卻是很是微妙。
賈昌衡是誰?看名字就知道了,和賈昌朝就差了一個字,兩人是親兄弟。而吳奎則也是守舊黨人,聽命與汝南王府。大伙兒都是一條船上的人,這讓魏國公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想來,趙禎的君子病又犯了,之前親手把通濟渠交給魏國公本意既非公允,現在也只是把事情翻篇就算了事,沒打算真拿他開刀。
至于三司,韓琦就是三司使,還有何懼怕?
......
可惜,魏國公想多了......
好不容易熬到趙禎令退,眾人低眉臊眼地往出走,那個殺千刀的王安石也跟了出來。而且貼著韓琦,生怕韓相公聞不著他身上那股子怪味。
“你跟來做甚!?”韓琦瞪著眼睛,咬牙切齒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