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是既丟了里子,又丟了面子。彈劾唐子浩沒成,還讓這個“下屬”擠兌的屁都放不出一個。
“回去干你的分內之事,少在老夫面前晃蕩!”
王安石一攤手,“計相又糊涂了,下官就是在干份內之事。”
韓琦恨不得踹死他。
“你干什么份內之事?”
“不是徹查通濟渠賬目嗎?下官當然要跟著。”
“你!!!”
“陛下已經指派了官員查驗,與你何干?”
“計相真是健忘,卻是要好好回去看看大宋官各職轄了。”王安石冷著臉道,和著韓相公連自己是干嘛的都不知道了。
“剛剛包龍圖已經教過相公,計相這就忘了?槽運三稅皆在支度司管轄,下官不跟著,怎么知道這里面有沒有徇私舞弊之舉?”
“......”
韓琦算是看出來了,不光要防文彥博,防唐介、龐籍、丁度這幾個老臣,這個新冒出來的王介甫,也不是什么好鳥!!!
......
————————
韓琦還不知道,王安石必成大患已經初見端倪,而另一個不世妖孽,還在福寧殿里伏蟄,也等著一個一炮而紅的機會呢。
......
“君實似乎也有話要說?”
等人都走了,殿中只剩皇帝和司馬光,趙禎方悠悠開口問向司光君實。
他心思如發,又怎么看不出剛剛司馬光一直也是躍躍欲試,只是礙于職責所在,一直沒開口呢?
溫和一笑,一點沒有為君為帝的架子。
“說說吧,憋在心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司馬光聞之一陣局促,恭敬回道:“倒是逃不過陛下的慧眼。”
“什么慧眼?”趙禎訕笑,誠然一嘆。“只是心中有愧罷了。”
司馬光立時激動道:“臣...惶恐...”
趙禎言下之意,當然是有愧司馬光。
對于這個唐奕力薦的司馬君實,趙禎確實有虧欠之心。
遠的不說,只他在大遼周旋數年,為燕云得復立下的功勞,回朝之后,就不應該只是一個起居舍人的微職。
可是,也正因為司馬光不止一次為唐奕解圍,和唐奕走的太近,過于敏感,趙禎不得不在這個微妙的時期委屈于他。
“若朕沒看錯,剛剛殿上逞威的,若無王介甫,必是司馬君實了吧...”
“這....”司馬光當然想說是,文相公燈下黑,看不出端倪,可是....
“臣不敢冒領。”
“呵...”趙禎輕笑,知道他是謙虛。“說說吧,此事君實怎么看?”
“臣以為....”聊到這個份兒上,司馬光也就不能再謙虛了。
別看起居舍人官兒小,還不如王安石那個支度判官。可這個官還不是一般人能求得來的,天子近臣,蓋莫如是。
“臣以為,陛下把通濟渠交與魏國公,已經是寬仁無雙了。”
“哦?”趙禎一歪頭。“怎么講?”
“給了他是陛下的恩,可是魏國公拿在手里卻不知分寸,那就怪不得陛下了。”
“臣覺得,借機收回來,也是順理成章...”
趙禎一笑,不無考校之意:“可是朕已經把差事交了出去,想必吳奎是查不出什么的。”
司馬光頓了一下,“臣不敢妄揣圣意!!”
“說說看,朕不怪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