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豐怔怔地看著唐奕。
“所以你,你要在涯州給農戶藝匠開辟一條上升之路?”
唐奕長嘆一聲,不勝哀戚。
“在中原,我做不到......”
“只得遠遁海外!”
......
有學而優則仕,可是卻從沒有農而優則仕、工而優則仕的說法。
這是士大夫的天下,唐奕暫時改變不了什么。所以,他只能躲得遠遠的,給精農者、重技者、格物窮理者一個上升的通道。
縱使達不到后世那樣,全民向上生機勃勃的社會大發展,但至少在涯州一地,他可以營造一種氛圍,一種探索求是、積極向上的氛圍。
畢竟......唐奕只有一個人,他需要更多的助力。
“我明白了!”潘豐難得思考起來。
“你這是千金買馬骨、拋磚引玉?”
唐奕欣然一笑,“國為兄明白就好。”
“不是,你等會兒。”
潘豐臉色一變,退后一步,上下掃看唐奕,這貨已經上升到神棍的高度了,三兩句話把自己也給忽悠的北都找不著了。
可是,潘豐怎么就那么別扭呢?
且看唐奕現在的造型:
雙手附后,做高深莫測之姿,只不過,光著個腳丫子,露著個肩膀頭兒,一條大褲衩子裹著蛋......
“你這鳥廝,耍著流氓就把我忽悠了!”
“哈......”唐奕大笑。“句句肺腑,絕非忽悠!”
一攬潘豐的肩頭,“走,曹仙人昨天剛好打了一些野味,晚上咱們沙攤起火,烤野味,蒸螃蟹,醉仙燴龍蝦!”
“保準你吃的舌頭都吞到肚子里去。”
“那感情好!”潘豐歡叫一聲,就要隨唐奕回去。
走了幾步,又想起點什么,“差點兒把正事兒忘了。”
“且先等會兒!”
唐奕一疑,又等什么?
只見潘豐一回身,朝仆從吼道:“把那小王八蛋給我帶出來!”
“誰啊?”唐奕更是納悶兒。
潘豐也不說是誰,只道:“本來早一個月就應該回來了,專門去把這小崽子抓來,與大郎處置。”
說話間,仆從從船艙內押出一個三十左右歲的漢子,披頭散發,嘴角帶著血嘎巴兒,一身又油又臭,那叫一個慘啊。
押到近前,唐奕都直緊鼻子。看這樣子,估計塞到船艙里就沒出來過。
“這是......?”
潘豐上去就是一腳,“小崽子,說話!”
那漢子被踹的一個趔趄,恨恨地撇了潘豐一眼,可是大氣都沒敢喘。
抬頭看向唐奕,卻是不善,又恨恨地瞪著唐奕半晌,方咬牙道:
“潘勇,給癲王殿下賠罪來了!”
日!!!
唐奕差點沒咬著舌頭,怔怔地看向潘豐。
“國為大兄啊,過了啊!”
潘豐眼睛一立,“過什么過?打死他都不過!留著狗命就是帶到大郎面前有個交待,是殺是刮,但由賢弟。”
“真過了啊!”唐亦哭笑不得。“你這么弄,就是見外了。”
說著,急令仆從給潘勇松綁。
卻是連問都沒問,為什么給他使絆子,暗中資助海南都老暗算于他。
怎么問?潘豐已經做到這個份兒上了,明擺著就是讓唐奕沒法下手了。
見仆役給潘勇松綁,潘豐也是暗松了一口氣。
怎么著也是自己的親兒子,他能不心疼?可是沒辦法,這個姿態必須要擺出來。
潘家和唐奕,唐奕和官家,這種合作無間,信任如一的關系,絕不能因為這個兒子而產生裂隙。
再說了,正如唐奕所想,潘勇都這樣兒了,唐奕還好意思下手嗎?
上去又給了潘勇一腳,“殺了你都不解氣!”
吩咐仆役:“押下去洗洗,嚴加看管,且等日后再與之算賬!”
等把人帶下去,唐奕才道:“大兄這是何必?問清楚就是,如此一來,反倒生份了。”
潘豐搖頭,面色極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