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在米糧上做點文章了?”
魏國公有點不甘心,米糧雖然暴利,可是放貸才是長遠之計。只要有貸就代表有地,這是對河北、京東諸路的一種滲透。
現在北方豪族掌握在汝南王府,雖是同盟,可卻是各懷鬼胎。
要是他能滲透到北方各州,以他的手段,再加上那一家的不爭氣,魏國公有自信可以取而代之,進而把西北和東北兩股勢力擰成一股,發揮更大的效用。
韓琦自然知道魏國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寬慰道:“國公不必急于一時,賈子明一走,那一家翻不出什么浪來,只能倚仗老國公您。到時若想取而代之,手段多的是。”
“至于國公擔心糧米利薄,不夠支用......”
韓琦頓了一下,故意賣了個關子。
“青苗之法確實有礙民貸,可是,水患上不得利,卻不代表別處不能得利。”
“稚圭的意思是?”
韓琦大笑,“官家可以強行發令,卻不可強行施政。國公也別忘了,施政的人又是誰呢?可不是官家想怎么施就施的。”
“王介甫的那個青苗法卻有其妙,可是也是漏洞百出,不足為慮!”
說到這里,韓琦笑意更濃,“琦倒是很期待那個青苗法早點下發各州,看看能出多大的亂子!”
......
正當此時,府中管家來到閣前。
“啟稟家主!”
魏國公眉頭一皺,頗為不悅,“不是早有吩咐,老夫與韓相敘話,不要打擾?”
管家一窘,“小人冒失了,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街上風言四起,小人覺得,還是速來稟告家主更妥帖些。”
“街上的風言?”魏國公來了興致,咧嘴一笑。“那倒要聽聽,什么風言非得此時稟報老夫才算妥帖?”
“街上都在傳,癲王唐奕回京了。”
“誰回京了?”魏國公以為自己聽錯了。
“癲王,唐奕......”
“唐......唐瘋子?”
不知為何,魏國公腦中突然浮現出一行大字:
“貪老子一文錢,老子弄死你!”
“我弄死你......”
弄死你......
死你......
而韓琦則是眼中殺機一閃而過,隨后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沉吟道:“他怎么回來了?而且還是這個時候回來?”
“國公!”肅然看向魏國公。“機會來了!”
“他不應該這個時候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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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內,福寧殿。
唐奕回京的消息也傳到了宮中。
趙禎病了,準確地說,從過了年之后就染了風寒,一直沒好。
雖然不是大病,可是趙禎從小體弱,加上國事冗繁,還不到五十歲,卻已經略顯老態,一個小病小半年也不見痊愈。
入夏之后,雖然日見好轉,可是身體依舊乏得很。
午間一覺,睡了一個半時辰方醒。剛披上衣袍還沒下床,就見新任的內侍大臨李孝光小跑著進來,“給陛下賀喜啦!”
趙禎搖頭一笑,嗔怪地瞪了李孝光一眼。
這個李孝光是李秉臣的干兒子,趙禎這次是用人唯親,看在老李大官的情份上才把他安排在身邊。可是這個小李比老李卻是差遠了,就是這個性子就一直穩不住。
“何喜之有?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