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強行壓下胸口翻涌的氣血,強迫自己直起身,用嘶啞的聲音回答:“……沒事。”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控制自己的聲音不發抖。
他喘了一口氣,表面上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隨意地揮了揮手:“你們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
祁戰眼中有精光暴漲,銳利至極。但他只是深深看了玄夜一眼,簡單地點了點頭,然后一甩斗篷飛身掠過。
祁步二人頃刻便融入了茫茫夜色中。玄夜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無力地靠在車棚上,一只手緊緊揪著胸前的衣襟,身體劇烈地起伏著。
他低低地咳嗽了幾聲,一縷鮮血從指縫間滲出。胸腔里一陣劇痛,仿佛有無數根針在里面攪動。
該死……內傷又發作了。
最近這段時間因為任務需求,他頻繁地與主人作交易,導致身體狀況直線下降。
因為每一次交易,他換來的情報,都是以自己的靈力和鮮血為代價。
換句話說,每次交易他都在出賣生命。
呵呵,真希望任務完成后能得到一段時間的休養。想到這里,他有些嘲諷似地扯了下嘴角。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只不過是在掙扎之中的朦朧幻想罷了。
只是希望自己這身體不要在關鍵時刻出什么岔子。他用力按了按胸口,眉頭緊鎖,緩緩向體內輸送靈力。
幸好及時趕走了祁戰和步六孤。暗夜一族的人從不會輕易把自己虛弱的一面暴露給別人,這是異常危險的事——祁戰倒還罷了,但今晚卻是他第一次見到步六孤,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表現出軟弱。
不然日后很有可能會被別人暗算。
他不信任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搭檔。
呼吸總算漸漸平復下來。玄夜甩了甩腦袋,趕走眼前的眩暈,慢慢扶著車棚直起身來。他掃了一眼時間,心下一驚,發覺酒店已經快關門了。咬咬牙,他邁開步子往小區大門飛奔而去。
夜色寂靜,冷月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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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鎮,行政樓。
這棟高樓是市政府在精英賽期間的臨時辦公處。市長等政府官員都暫時住在這里。
月色朦朧,高樓頂端高聳入云,只有樓表面幾個閃著光的大字清晰地表明這里是政府機關,無關人員不得進入。
黑衣的警衛沉默著負手站立,將這一片嚴密地圍住。即便是在深夜,他們也絲毫沒有放松警惕,雙眼來回掃視著前面的街道,防止有人入侵。
然而這點防御卻根本入不了祁步二人的法眼。身為主人的頂尖屬下,他們要是連這點麻煩都處理不掉,那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按原計劃行事。”祁戰拍了拍同伴的肩,低語道,雙眼緊緊盯著前方。
“你小心點兒。”步六孤瞟了他一眼,“他們不認識我,但是你的形象實在是太過有名了。”
“知道了知道了。”祁戰不耐煩地打斷了他,“你敢小瞧我?”話音未落,他就如一支離弦的箭般從藏身的灌木叢后射了出去。
步六孤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小聲嘀咕道:“下次真該讓他先染個頭發。”
二人先前一直都完美地斂去了自身的靈氣,因此那些警衛們根本就沒注意到他們。而祁戰沖出去的那一剎那,所有靈力在同一瞬間全部釋放出來,附近安置的靈氣檢測器接二連三地開始報警,場面一度混亂。
“誰在那里?!”“有敵人!抓住他!”這些警衛畢竟也不是吃素的,探測型的將探測領域擴展到極限,防御型的在第一時間就釋放了靈力凝聚成護盾,攻擊型的則穿梭在各角落,借助護盾布下攻擊陣。
數十名警衛構成了一張巨大的網,任何落入網中的人,都會被無情地攪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