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禮貌的小崽子!木牌不給你了。”那女子聲音不再溫如涓涓泉水,怒喝一聲,又一道黑影自屋里直直飛向崔曉。而后幾聲清脆鈴音漸遠,沒在雨聲之中,竟是冒雨施輕功走了。
崔曉聽到木牌居然在被他叫做老妖婆的女子手中,頓時臉色一黑,簡直想立刻追上去討要。但深色包袱同白疊子一般直沖他面門而去,崔曉不得不抬手接下后,銀鈴聲已經聽不見了。
從女子出聲到崔曉接下包袱,李惟清都像是全然沒有反應過來,微微蹙眉:“你說的可是桓叔......桓溫佘?可他從未告訴過我你的名字。”
聞言,崔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顯得無奈又唾棄:“一個酒鬼,他能記得住什么?若不是他睡了兩天兩夜,信還能到的早些,我也就不至于碰上這幾個殺手,木牌也不會叫老妖婆撿去了。”
說罷,崔曉揚了揚接下的包袱,從中取出一物,而后翻掌將那物什遞給李惟清。這是封信,其上蓋了枚印章,只是封口顯然是被拆過,李惟清沒有在意,只展信查閱。信上只以狂草筆跡書寫六字:速至清燁議事。
清燁并非地名,而是一坐于江湖享有盛名的山莊,莊中人皆擅音律。莊主晏儀蕭極好客,他有位女兒名喚晏婷蕓,善撫琴,面貌姣好,即便不是江湖中人也多少有過聽聞。
清燁山莊依山傍水,莊主又好客。這樣的地方,江湖好漢從來都不會少。
“......速至清燁......”
李惟清看著信緩緩念出時,崔曉已麻利的換了身干衣服,重新束好頭發。他驚奇的湊過來,對著那紙信看了又看,嘖嘖贊嘆:“不愧是師兄,這般字跡也能認得出。誒,他叫你去清燁山莊做什么?做客?”
“去救一個人。”李惟清將紙輕輕折起,帶過這個話題。說來也怪,這紙實在太薄,可那信封卻大又厚重,兩廂比較甚至不似一人所買。
但依崔曉方才所言,未必不是桓教頭喝酒喝暈了頭,隨手抄來張紙便用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他將紙塞回信封,又說道。
崔曉念叨:“知道呀。木子李,李惟清......誒呀,我還是叫你師兄吧。”
“隨你。”李惟清無心與一個少年爭論稱呼,“方才你說殺手,我以為那二人是你仇家?”
“不,他們是跟著你來的。從師兄入城起便跟在你身后,我盯了兩日,他們只不過今夜才下手罷了。”崔曉說道。他說第一個字時,李惟清本是要尋個地方歇息,可等他說完最后一個字,李惟清抬腳便要出去。
“哎、哎,師兄,外面還在下雨,你去哪?”崔曉忙問。
雨夜風寒,即便殘破,屋子也還是能遮風擋雨的屋子。推開搖搖欲墜的門的剎那,仍渾身濕透的李惟清不由得打了個寒噤,聽崔曉問他,他轉身答道:“收拾行囊,去清燁山莊。”
“是在擔憂有漏網之魚?”略微的緊張過后,崔曉想想李惟清他壓根不認路,于是放松下來,一邊蹲在地上翻他那包袱,一邊說道,“不要緊,那使針的、使鉤子的,老妖婆大概已經扔到官府去了。無論是誰買的兇,也不大可能一次性派上太多人。不然我怎么會有閑心兩次裝暈試探師兄?”
少年一點都不遮掩,說的好光明磊落。崔曉是在試探李惟清的武功,可倘若他好奇,為何不直接去問,或者他的師父未曾告訴過他嗎?
李惟清如實開口:“嗯,我的確不會武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