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答。崔曉撐個腦袋蹲在一旁,腦子里全是些傳奇志事里的情節,伸手復又縮回,問:“師兄,你年長些。你說要是把布摘了,他會像江湖傳聞里一樣,咬個什么毒囊嗎?”
“崔師弟,那得看他是從哪來。”李惟清嘆,“可看清兵器是何樣式,招數是何套路?”
“將銹鐵劍,尋常樣式。武功平平,使的是江湖流傳甚廣的粗淺劍訣。”崔曉答道。
二人來回問答這么一番,崔曉也兀自明了這車夫只是尋常江湖殺手之流,比之百馨坊落了不知幾個檔次,更別說是死士。他一伸手便將破布撤了,那車夫果然只呸呸啐了兩口唾液。
車夫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廢話,連道:“沒殺、沒殺!只打暈扔在城外了!”
這是答先前李惟清的問題。
“目標是誰?”李惟清抱著鐘魚,捏捏她的小臉蛋,問道。
車夫毫不猶豫,一絲職業道德也沒有,拿下巴指指李惟清。
“我?”李惟清指指自己。
“你抱著的那位小郎君。”車夫指正,又誒呦一聲喊道,“兩位少俠明鑒,我這就是個綁票的單子,要說殺人,借十個膽也不敢啊。”
這幾個問題答的如此爽快,可一旦涉及主顧,這人便閉緊了嘴巴。李惟清搖頭叫崔曉不必去問這些,再問也問不出更多,將這假車夫扔在官道邊,他們幾個再自行趕路便是。
這家伙不是個鐵骨錚錚的,一聽沒有要將他就地解決的意思,干脆點頭哈腰,下了車便自己就地一滾,沒在了樹叢里。
這下換了崔曉趕車,他自己倒是興致沖沖。鐘魚好奇那兩匹拉車的馬兒,也坐在了外側,只剩李惟清一人窩在了馬車內。
崔曉不愧總去徐城,又一次性呆了半年。周遭哪兒有捷徑,往哪走有能住的旅舍,再往細了說,何處能將就一夜,何處飯菜噎不噎口,他都記在腦子里。
太陽西斜時,崔曉便尋了家路旁旅舍,他與李惟清倒是不打緊,可若帶上鐘魚,便沒法日夜兼程的趕路。李惟清牽著鐘魚的手尋了處座位,崔曉與店伙計商議了一番,將馬匹拉至房后馬廄吃草,又定下樓上兩間房。
這旅舍名就叫路旁旅舍,人也不少,李惟清手中拿張胡麻餅,粗略一看四周,就知道坐著的大半兒都是江湖人。沒幾人不佩劍持兵,也沒兩桌形單影只。
便是腰上只剩一文錢,也能在這兒討杯濁酒,亮著兵器,掌柜也敢叫人在此一坐。只因這是蕭家開的旅舍,最是歡迎江湖人,也歡迎他們口中的流言蜚語。
有人嚷著:“那可是簡令,簡令啊!都說得令者可一統江湖。”
也有人搖頭嘆息,回道:“誰也沒見過簡令是何模樣,怕只是謠傳也說不定。”
除卻所謂江湖事,也有敢借著酒意談論朝廷的。
“這都不知道?”男人喝多了酒總是音量漸大,不太顧及身處何地,侃大山時也大多不會注意話該不該說。旁桌一位膀大腰圓的漢子,就大著舌頭冒著大不違也敢說下去:“嘿,這不都過了有將近半年了。江湖里誰還想不明白,二月份時接連死了三個皇親國戚,誰能說跟京城里那位沒半點關系?”
同座的人趕忙拉他坐下,向周圍人賠了個笑臉,拱拱手道:“酒后話、酒后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