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清和鐘魚對這事兒沒什么興趣,一人捧一個胡麻餅啃的正香。倒是崔曉嘿的笑了一聲,道:“這倒不假。”
年初時他師父人在長安,后又去了蒲州,緊接著就失了消息。他對那邊消息都留意的很。
鐘魚歪著腦袋趴到桌子上,問:“為什么呀?”
“現今朝上拿錢聽旨,文書按行數明碼標價,備不夠錢財連命令都聽不全。宦官如此橫行,怕是與他們脫不了干系。”李惟清接了話茬,將鐘魚從桌上輕輕拽起。他是答鐘魚的問,卻是說與崔曉聽。
鐘魚昂起小腦瓜,自是聽不大明白,又吃的飽了,登時有些昏昏欲睡。崔曉和李惟清都看得出來,時候也不算早了,崔曉捏捏鐘魚小鼻子,努起嘴逗她:“不是剛睡醒沒多久嗎,就這么能睡。”
其實他也有些困,畢竟一夜未眠又叫馬車顛了半天。
出于假馬夫的前車之鑒,二人沒敢叫鐘魚自己待在一個房間。鐘魚也沒尋常小女孩的扭捏,兩下踢掉鞋子,歡呼一聲便往床上撲去。李惟清靠在椅子上,總算也沒再去瞧他的醫書。
崔曉倚在窗邊,皺著眉感覺有些不對。他說不上究竟何處不對,卻下意識的感覺有哪里遺漏,是白日放走的人嗎?不是。是旅舍吃食有什么問題嗎?并非。
忽然間,好像靈光一閃,他驟然想起吃飯的江湖人中有一人格外顯眼。
沒幾桌只坐著一個人,因而他記得分外清楚。那人頭頂一斗笠,看不清樣貌,卻能隱約得見面上覆著張狼樣銀面。若是這樣也罷了,可他腰配的兩柄刀樣子奇特:兩把刀一上一下橫在腰后,刀身長度相當。上面的刀柄較長,下邊的刀柄較短,長刀柄柄長幾乎與刀鞘一致。長刀柄向左,短刀柄向右,看樣子像是能夠雙手配合著一齊使的。
崔曉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他的師父曾教他去認百般兵器,也帶他去瞧過江湖好手。雖說仍欠缺許多行走江湖的經驗,但崔曉對于江湖有名的人物使什么樣武器,多少還是有些印象的。
這人是誰?任憑崔曉急得抓耳撓腮,名字仿佛就在嘴邊,卻一時間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他本想與李惟清說一聲,去瞧瞧這個人是誰,可第一個音節才剛剛口,轉頭便發現李惟清閉著雙眼,顯是已經睡著了。反而是鐘魚,抱著被子眨巴眨巴眼睛,還將睡未睡。
崔曉想想,也不交代了,站起身便要去開門下樓。
迎接他的是一把刀。
刀幾乎就在他的鼻尖劃過,險之又險的后退一步,崔曉還沒來得及拔劍,便又是幾刀又快又狠的接踵而至。崔曉閃躲的狼狽,腳下步法亂的一塌糊涂,十息后一下子跌在地面,不假所思的向旁側翻滾才躲過下一刀。
這般大的動靜,居然也沒吵醒李惟清。
鐘魚知道自己能做到的最好事情便是不去添亂,可眼見崔曉快要連躲閃的余地都沒有,一雙眼睛便四處去尋,拾起手邊不知價值幾何的旅舍枕頭便砸了出去。
尋常七八歲女娃娃還真丟不動這枕頭,也做不到有準頭,鐘魚顯然也是會些武功。
這一下給崔曉爭取了一個起身機會,也叫使刀者注意到了鐘魚所在。那人幾個跨步,舍了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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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直沖鐘魚而去。
好嘛,又是個朝著小孩兒來的。崔曉暗襯。
斗笠、雙刀、銀面具,這便是先前崔曉注意過的那個人。他居然只出了一把刀,便叫崔曉已經躲得連滾帶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