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清見鐘魚緊張的手心冒汗,小嘴抿的死緊,正小獸般半俯身子警惕的環視四周,不由得就想叫她放松些。他想了想,問道:“花伊為何叫你去清燁山莊?”
他出聲這般突然,叫鐘魚緊攥了他手指一下,略有痛感。但小孩兒騰出些時間來思考,果然瞧著放松了些,她道:“花伊姐姐說清燁山莊安全,而且如果我去,或許還能救一個人的性命。”
李惟清垂下眼簾,蹲下身去,說道:“我也是要去救人。”
“花伊姐姐說,能救人的人很厲害。”鐘魚昂頭,小孩兒眼睛清澈的李惟清能夠一眼望進去,濕淋淋亮晶晶的,總讓他想起自己小時經常見到的一只小狗。
那是只別人家養的病狗,但生的好看,不叫也不咬人,最后被他與桓叔帶去了府上,已經記不清模樣。
“你還說過這種話呢!”少年的哈哈大笑隨著風飄至耳畔,李惟清一抬頭,便見一輛車廂上插進了幾把刀的馬車正直沖他這個方向而來。手拉韁繩的正是崔曉,他的身邊站了位女子,看身形衣物分明該是車行老板,可一動四響的銀鈴聲便使她的身份昭然若揭了。
“上來。”花伊站在車上,向他們伸出手。
幾乎是一個晃神,一股柔勁兒借著相握雙手將李惟清與鐘魚拉上了馬車。花伊以奇特的眼神掃了一眼李惟清,咦了一聲:“你真的不會武功啊?”
這話說的像人人都該會武功一般。
鐘魚撲進花伊懷里,叫她一把接住。李惟清不適時的有些想要干嘔——方才拽那一下,花伊稍出內力試探,擾的李惟清胃里翻江倒海,他沉默兩息,才坦然的搖搖頭:“真的。”
花伊一手托著鐘魚,與李惟清走入車廂,崔曉自個兒趕車,倒也沒工夫搭理他們。李惟清探頭一看馬車后,方才錯落雜亂的馬蹄聲果真綴在其后,兩名蒙面男子正縱馬追逐。花伊瞧他嘆氣,便隨口問道:“萍水相逢,交情不深,崔曉怎么肯這么護你的。”
“尚義任俠么,好事。”李惟清拍拍一直未離身的小包袱,當著花伊的面抽出一卷醫書來。其上手寫四字:外臺秘要。
花伊饒有興趣,見他當真在如此顛簸的馬車內也能看進去書,不由得問道:“有敵當頭,還有心情看書?”
“我又不會武功,慌有何用,沒準兒他們一會兒追不上,就不追了呢。”李惟清答道。
仿佛是映照他的話語,錯落追逐的馬蹄聲果真停在了青橋鎮里。
這個馬車非但沒有簾子遮光,也沒有任何內飾,要說裝飾,怕是只有車廂外砍進木頭里的幾把刀了。這些東西著實有些引人注目,花伊將鐘魚到座位上,半個身子探出車外,手指一伸一收,便見那刀如自己飛來般落入她手。
細絲纏繞在刀柄上,于陽光下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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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綠色的微光。
馬車的速度逐漸減慢,花伊雙手剛待發力,好將這些刀“物歸原主”,卻叫崔曉制止。他向左側身,偏著頭,朗聲笑道:“花伊姐姐,師父可教我,手下需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