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金每半月十貫錢。”
“沒錢就會被趕出去?”
“不。沒錢可以替鬼市主人做事,也可以久住。但如果沒錢又沒用,怕是就——咔嚓。”店老板上菜時聽崔曉如此一問,饒有興趣的隨口說道,枯瘦的手指捏上自己脖子,翻起個白眼吐出舌頭,玩鬧般做出吊死的表情。
隨后他將手中菜碟碗筷放下,轉身招呼那幫青衫劍派的人去了。
“這兒的人都這樣嗎?”崔曉倒沒被嚇到,反而覺得有些好玩。
“大多數人只是惶惶度日。”蕭九華微笑道,“你想,租金每半月就要十貫錢,要買下來開個店又該需要價錢幾何?店老板不是有錢,就是有本事,這樣的人說少不少,可說多也不多。”
他一時想說話,一時又懶得說話,讓崔曉摸不清楚。可既然他現在想說話,崔曉便趁機問些閑話:“你覺得那幾個青衫劍派的弟子如何?”
蕭九華微笑:
“傻。”
氏參周身的寒意還沒散去,語氣依舊很冷:“在這種地方不戴面具,多數人是傻。如此行事,更傻。”
李惟清與他戴著以垂紗遮掩面目的斗笠,就坐在食肆對面的酒樓中。他們二人坐在店門口附近,看見的比崔曉他們要多。
這幫青衫劍派的弟子從進入鬼市起,起先是大聲談論這里如何破敗,再就又對一名小販所賣的東西嗤之以鼻,從東側一道走來,便嚷嚷了一路。這下他們進了食肆,剛一坐下,又叫喊開來:“店伙計呢!”
那枯瘦的老板正要去招呼他們,聞言樂道:“沒有店伙計,只有老板。幾位吃些什么?”
“來一壺酒,五碗羊肉!”為首的人說道。
老板搖了搖頭:“酒館在對個兒,沒有羊肉。”
“那就來五碗豬肉。”那人說道。
老板仍是搖頭:“也沒有。”
一名膀大腰圓的弟子登時一拍桌子,瞪著眼睛道:“金師兄,這廝這莫不是在消遣我們!”
“哎,夏師弟。稍安勿躁。請問有些什么?”金師兄擺擺手,問道。
“只有魚膾。”老板見這幫人說話大聲,已經有些不耐煩,“吃不吃?”
“這兒的廚子在哪?他只會做這一道菜嗎,那還當什么廚子?”夏師弟不依不饒。
老板一歪頭:“我就是廚子,也是伙計,更是老板。”
“也就是說,這店里只有你一個人?”
“沒錯。”
夏師弟冷笑一聲:“既然店里只有這一個說話輕聲細語的娘娘腔,又有什么可怕的,金師兄。”
店老板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不由得笑了起來。
連笑聲都是壓著輕輕的。
“你笑什么!”夏師弟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