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你們說,幾位客官。”老板搖搖頭,拍拍笑疼的肚子,說道,“幾位現在點菜,付錢,還能趕在死前吃頓飽飯。”
于是夏師弟大聲吼道:“你說什么!”
“他們完了。”氏參收回視線,下了結論。
李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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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也正看向騷亂那側。同時他還注意到,除了幾名同樣遮擋面目匆匆向內市而行的人外,幾名看著像是鬼市常住居民的人,都懶得往騷亂處多瞧一眼。就好像,他們不必看就已知曉了結局一般。
“壞了規矩,會如何?”李惟清問道。
氏參正將酒杯立在指尖旋轉,聞言手一捏,將杯子停下,握在手里,又放回桌上。他的聲音,與放下杯子時的聲音一樣輕:“死。”
“鬼市不提倡打斗,可如果壞了規矩,又是外來人,那就是叫誰殺了都怨不得的。”
方說了這樣兩句話,五名青衫劍派弟子,就只剩那位金師兄還活著了。李惟清縱使觀察再細,可也沒有習武之人耳清目明,于是直到此刻才發覺,只有那人自始至終未曾大聲喊叫,說的兩句話也皆是輕言慢語的。
那四名青衫劍派弟子被人齊齊斬下頭顱,此刻就各有一只蟲子,從他們的血肉之中爬了出來。恰逢此時,鬼市中突然敲響了破鑼——是兩短兩快,霎時間,外市窸窸窣窣的說話聲便大了起來,所有人都隨著鑼的敲響,恢復了正常的說話音量。那幾只蟲子卻也不受任何影響,兀自爬進了一只葫蘆里。
那只葫蘆是被一名小販拿著的,他大聲道:“誒呦,憋的我,靜聲令可算是停了。老瘦條兒,就不能再遲些下手嗎!”
被稱作老瘦條兒的老板嘿嘿笑著:“怪我?是你的寶貝蟲子太慢,難道還要拖到讓晉狐貍在我這兒白吃一頓飯不成?”
先前被稱作金師兄的晉狐貍誒呀一聲,也說道:“我辛辛苦苦騙這些人下來,給各位解解殺癮,難道一頓飯都不能吃嗎?”
“可以打半折。”老瘦條兒說道。
這時,小販已經拖著一具無頭尸體走遠了。而剩下的尸體、頭顱,也被周遭幾個人撿走,老瘦條兒見狀,罵道:“誰拿的最多,給我把地上的血收拾干凈了!”
就見拎了一具尸體、兩個頭顱的漢子扯下那青衫劍派弟子的衣服,把食肆前的地面擦的干干凈凈。
李惟清看著,對此嘆為觀止:“這地方總這樣嗎?”
“你好像并不害怕。”氏參將一枚金塊兒付給酒肆掌柜,說道。
于是李惟清轉過頭來。
他情不自禁的輕咬著牙,鼻尖冒出幾點汗來。鬼市里并不熱,他身旁還坐著一個渾身散發寒氣的氏參,這當然不會是熱的。氏參就看出,他并非全然不怕,卻也的確沒有在怕。
因為他的眼底沒有恐懼,只有一股隱含冷淡的釋然。
“是嗎。”氏參說道,“也許你并不適合入世學醫。”
李惟清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想了想,隨口問道:“百馨坊的那封信呢?你不拆開看看嗎?”
氏參奇道:“你不是第一個拿這種信的人,可一般他們都求我不要拆信,最好也不要突然拜訪,因為他們都不想死。怎么你如此著急?”停了停,他還是認真回答了這個問題,“你不知道嗎?因為有人要救你,他不想我動手殺你。”
“或許就是因此,我才想讓你拆開那封信的呢?”李惟清笑嘆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