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起,你就是武安侯的仆役,若有絲毫讓他感到不滿的地方,我砍了你。”
李文嚴連忙跪下,“侯爺,剛才的事實在抱歉,文嚴在此保證,一定會盡心盡力地服侍您。”
嘴上這么說,心里已經恨死慶之,該死的韓國人,居然假傳丞相口令,若不是他,自己怎會落到如此尷尬的境地。
武奕掃了一眼眾人,莫嘆一聲,扭頭向后院走去,蕭索的背影也不知受了多大委屈。
胡氏氣惱道,
“看你找的什么人,好好的女婿,第一天上門就讓人把他趕走,要是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死。”
蘇伯伊煩躁地擺擺手,
“你別管了,這件事我自有分寸。”
“慶之在哪?”
管家連忙道,“正在后堂。”
蘇伯伊點點頭,大步離開,穿過狹長的走廊,來到后庭,慶之就在堂內跪著,蘇伯伊理也不理,徑直走向主座,森然的眼神宛如毒蛇,直勾勾地盯著他。
慶之!
韓國貴族之后,家道中落,母親變賣家產送他到稷下學宮就讀,師承荀子(法家學說集大成者),學成歸來后,恰逢秦國攻韓,不得已帶著母親逃到趙國,蘇伯伊愛其才名,將其招致麾下,視為心腹,沒想到今日犯下如此大錯。
“說說吧,為何假傳我的命令?為何羞辱武安侯?誰讓你這么干的?”
慶之叩首,“臣這么做都是為了主上。”
為了我?
蘇伯伊笑了,眼神冰冷如鐵,仿佛在看一具尸體,
“繼續說,說出你的理由。”
慶之沉聲道,“君上要想成功,首先要做的就是滅掉武奕,他不會成為助手,只會成為仇敵。”
“武安侯府以忠義立家,世受王恩,與趙國宗室關系密切,他們絕對不會背叛趙王,與主上為伍。”
“武奕此人看此輕佻,實則城府極深,大婚之日,在下就在堂外,親眼看到刺殺過程,面對巫族刺客,此子臨危不懼,指揮府內衛兵圍攻,自己則在一旁觀察,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驚恐的神色,此等人物怎么可能貪戀美色、愛慕奢華,他今日來到府上,言行種種,皆是偽裝,他在試探主上,試探您是不是有謀反之心。”
“在下正是覺察到這點,才不惜假傳命令,也要將其趕走。”
“主上,武奕此人決不可留。”
空氣陷入詭異的安靜當中,蘇伯伊背著雙手,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過了許久,才發出壓抑的聲音,
“武奕,如何處置?”
“將其軟禁在府中,用藥石囚之。”
蘇伯伊裂開嘴角,哈哈地笑起來,
“慶之,你知道我出生在哪里嗎?”
慶之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只能老老實實地回道,
“丞相祖籍在代郡。”
“是啊,代郡,代郡往北,七十里外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巫族人的地盤,每年秋收過后,巫人就會揮著馬刀沖進代郡,搶糧食、殺壯丁、燒房子,那種場景到現在都忘不了。”
“慶之,你是韓國人,可曾見過巫族入侵?”
慶之身體發顫,長跪不起。
“小人……未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