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朱高煦剛剛在北京的宅邸中用過晚膳。慶典上看了回熱鬧,他幸災樂禍,心中格外解氣。
朱恒走進。
朱高煦招呼道:“先生來了,坐!”
朱恒在他對面坐下。
朱高煦道:“今日的遷都大典有些意思,虎頭蛇尾,全讓那個胡博士給攪了。哈哈哈哈!”
朱恒冷笑道:“木頭怕的就是火,圣上名諱中有木,聽了胡博士的話自然動怒。”
“幸虧咱們在東昌修的那座廟觀用的是石頭。先見之明啊!”朱高煦慶幸。
“風水輪流轉,白帽子終有一天會戴到大王頭上!”
“但愿如此。對了,父皇很贊賞咱們在東昌蓋的那座真武廟觀。”
“是啊,廟觀里的真武大帝塑像用的是圣上的容貌嘛,赤足腳踏龜蛇,豪情萬丈,他怎會不得意?”
“全都是你的主意好,搔到了父皇的癢處。父皇已給它題了詞,‘精忠真武’。”
“殿下何不去見見英國公,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順便聯絡一下感情?”朱恒建議。
“嗯,應該的。雖說父皇禁止親王私交朝中大臣,可一次半次的拜望舊友,父皇也會體諒,不致于太過計較。”
“那我們也不宜聲張。此事交與臣吧,”朱恒請命。“臣去聯絡英國公,就說大王想私下與他敘敘舊,在他方便的時候,前往英國公府拜望。”
“我們馬上就要回樂安了,此事宜早不宜遲。”朱高煦是個急性子。
“明白,臣這就去辦。對了,殿下走后,想沒想過這所宅子由誰來打理?”
“這所宅子是咱們在北京的一個落腳點,得找個可靠的人管起來。”
朱恒道:“若是由漢王府的人打理,讓人知道了,會引來諸多閑話。”
“先生提醒的是,先生可有何打算?”
“臣下恰好有個故舊,沉穩寡言,與王府又全無關系。殿下若是覺著行,不如把這所宅子交給他管起來吧。”
“這倒也是個辦法。”
“他人就在外邊,殿下要不要見見?”
“叫他進來吧。”
朱恒去把陳定領了進來。
陳定低著頭,但眼神中充滿了仇恨。
朱恒道:“陳叔,快快拜見漢王。”
陳定跪拜:“老朽陳定,拜見漢王殿下!”
“起來吧。”朱高煦抬抬手。
陳定站起。
朱恒介紹:“上回給趙王送信,就是此人,辦事十分牢靠。”
朱高煦上下打量著陳定。“既然是朱先生推薦了你,孤就相信你。孤回樂安之后,你就把這個宅子管起來。樂安的人來京城辦事,就住在這里。以后會有一個叫枚青的百戶,時常與你聯系。”他轉向朱恒。“回頭帶他認識一下枚青吧。”
“喏!”
朱恒送陳定走出漢王宅邸時,陳定道:“剛才老仆真憋不住了,恨不能立刻上前宰了他!少爺啊,你怎能認賊作父呢?他老子可是你的殺父仇人啊!”
朱恒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憑我們目前這點微薄的力量,對付得了皇帝嗎?我們只有像孫猴子那樣,鉆進鐵扇公主的肚子,才會有報仇的機會。”
“少爺有什么好計策嗎?”陳定問。
“恒兒的計策就是挑撥他們父子反目。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
“少爺要老仆怎樣做?”
“在這個宅子里好生住著吧,它總比您的小破屋強。”
“老仆寧愿在陋室里啃窩頭。”陳定顯然并不領情。
朱恒道:“陳叔也許不知道,朱家的父子、兄弟之間矛盾一大堆。幫了朱高煦,就是在拆朱棣和朱高熾的臺。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那老仆就聽少爺的。”他逐漸被說服。
“這就對了。不要輕舉妄動,踏踏實實地看宅子。恒兒要陳叔有所為的時候,會通知陳叔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