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臉色變得很難看:“回北平怕是難了。那家伙當一天太子,高燧就沒有回去的指望。”
陪飲的趙王府護衛指揮使孟賢怒目圓睜,臉上流露出不平的神色。
朱高燧道:“光說高燧了,二哥你不也一樣?打死條瞎蹦跶的野驢,竟被父皇在西安門拘了半個月,還下旨限期就藩。這肯定是有人在父皇跟前扇陰風!”
“這還用問嗎,就是太子和他身邊的那幫壞棗!”
“高熾?那個瘸胖子!他身無寸功,何德何能,憑什么他就當儲君?”朱高燧忿忿不平。
“話不能這么說,他畢竟是長子。”
“長子又怎樣?雖說有傳位與長的破規矩,可唐太宗就不是長子啊。他玄武門奪了大位,才有了后來的貞觀盛世,這不比李建成做皇帝強百倍?論起來,二哥你在靖難中披堅執銳,出生入死,功勞最大,堪比東征西討的李世民,而高熾窩窩囊囊,遠不如李建成。再者說了,父皇并非沒動過傳位于你的心思嘛。”
朱高燧的這番話使朱高煦不由想起十六年前的江北浦子口戰場。
那是靖難之役中最后一場硬仗,也是最為兇險的一仗。只要打過長江去,建文帝的南京便無險可依了。
雙方都在拼命。
對方的將領是他們的舅舅徐輝祖,實在是太厲害了,曾在宿州齊眉山大敗過燕軍,這回又指揮著南軍水師,阻擋住燕軍的戰船。一番大戰下來,燕軍眼看不支。
父王押上了全部人馬,身邊只剩下幾十名親兵,甚至沒留一支預備隊。
父王緊張地觀看著江面上的戰斗,卻沒注意到一支南軍正從背后包抄過來。
南軍將軍一眼看見父王,高喊:“是燕王!弟兄們,沖啊!”“擒賊先擒王!”
南軍士兵們嗷嗷叫著沖上來。
父王已經來不及撤離了,不禁驚慌失措。
千鈞一發之際,剛在戰場上搏殺過一番的他帶領著一隊蕃騎,縱馬趕來。那年他二十二歲,意氣風發。
“父王莫慌,孩兒在此!”他高喊著,張弓搭箭,一箭將為首的南軍將軍射下馬。
南軍猶豫了一下,但并沒有停止進攻。
他臨危不亂,連發數箭,箭無虛發。
他一手帶出來的蒙古蕃騎果然驍勇,不懼敵眾我寡,跟著他連連放箭。南軍士卒紛紛倒地,余下的人放緩了進攻的節奏。
膠著之際,燕軍先鋒張輔率軍趕到。
“大王!張輔前來救駕!”張輔率生力軍殺向敵軍。
南軍節節后退。
父王松了口氣,轉向他:“干的好,高煦,今日多虧你及時出現!”
“有孩兒在,就絕不允敵人傷害父王分毫!”他雄赳赳地回答。
父王深為感動:“好兒子,你多次救為父于危難,還在白溝河斬殺了瞿能父子,真是勇冠三軍啊!”
“孩兒就是父王手中的一柄快刀,父王指到哪兒,孩兒就殺到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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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拍著他的后背:“好好干,高煦!世子身體不好,你將來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