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助火攻呀。”
“對,風助火攻。木材最怕的就是火,此其一也。”
“講下去,有一必有二,說說第二點。”
“東宮太子的名諱是什么?”
“高熾,”朱高煦道。“莫非這里面也有說頭?”
“按照東漢許慎《說文解字》的解釋,‘熾’乃火勢盛大之意,足以爍玉流金。此廟觀是殿下所造,用木料,勢必成為劈柴,不是早晚會被他太子的火給燒成灰嗎?”
“可孤名字中的‘煦’字,下邊的四點也是火啊。”朱高煦仍沒轉過這個彎來。
王斌插話:“‘煦’字下邊的四點分明是水嘛!部首偏旁有四點水之說。殿下之水,一定能澆滅他東宮之火!”
朱高煦哈哈大笑:“這個解釋有些歪,可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孤喜歡聽!”
朱恒瞪了王斌一眼。“殿下名諱中的‘煦’字,下面那四點不是水,確實是火,不過那是文火,讓人舒服,讓人暖和。煦者,溫暖也。殿下志存高遠,若得為人君,定是明主,恩澤天下!”
朱高煦聽得舒服,頻頻點頭。“聽聽,聽聽,還是先生有學問,說出來的話有理有據,就是不一樣。”他轉向王斌。“你以后也多讀幾本書好不好?”
王斌尷尬地嘿嘿一樂。
“還有一點更為重要。”朱恒又說。
朱高煦:“先生請講。”
朱恒神秘地說:“建文帝就因為名中有火,才最終把南京皇宮給焚燒了。前車之鑒,我們切不可蹈他的覆轍啊!”
“朱允炆!”朱高煦驚呼。
“沒錯啊,”王斌也恍然大悟。“他名中的‘炆’字從火,所以才燒掉了自己的老窩!”
朱高煦大以為然:“先生提醒的太對了,絕對不能用木材!可是……建廟觀大殿不用木材,那還能用什么呢?”
“石頭啊,”朱恒道。“這石頭還得是白的。”
“這也有說頭么?”
“用石造廟觀,殿下討一個‘堅如磐石’的吉利。至于這白色嘛……”朱恒欲言又止。
“白色又有何益?”朱高煦催問。
“莫非殿下不想戴一頂白帽子嗎?”朱恒話里有話。
王斌:“王上加白!當年道衍大和尚跟圣上說過同樣的話!”
朱恒:“噓!”
“都是自家人,不必遮遮掩掩。”朱高煦得意忘形,不由得野心膨脹。
“那此事就定下來了?”朱恒問。
“定下來了,就照先生說的,用白色的石頭在此蓋一座沒有一根木頭的大殿,供奉真武帝君,里面擺上榮國公等從龍靖難的陣亡將士靈位!”朱高煦看看朱恒,又看看王斌。“這件事情交給別人辦,孤還真不放心。這樣吧,過會兒我們一起去選址,然后請朱長史繪一張圖出來。至于工程的監造嘛……”他的目光落在王斌身上。“就有勞王將軍了。”
朱恒和王斌齊聲:“得令!”
王斌拍著胸脯:“臣一定找來此地最好的工匠,把廟觀蓋好,不負殿下重托!”
朱高煦頓時意氣風發:“到那時,孤在北京城的差事也辦得差不多了。孤要奏請父皇親自給廟觀題名,然后帶你們來此隆重祭祀。”
朱恒道:“有真武帝君與靖難英靈一同護著殿下,殿下還愁有什么辦不成的事情嗎?”
“說的好!”朱高煦喜形于色。
“建造真武廟觀還另有一個大大的好處,”朱恒意味深長地說。“臣以為,這個好處更是萬分重要。”
“說來聽聽。”朱高煦期待地望著他。
“朝中的靖難勛臣也會因此而感念殿下的。”朱恒破題。
“對,這一點尤為重要!”朱高煦若醍醐灌頂。“當年的靖難勛臣與他們的子嗣,眼下可都在朝中掌握著實權呀!”
“尤其是榮國公的兒子張輔,”朱恒特別強調。“靖難名將,戰功累累,如今又手握兵權。殿下務必把他爭取做我們的基本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