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美,你會沒事的!”朱能寬慰張玉。
張玉雙目圓睜,高呼:“靖難!南下!”頭一歪,臉上浮現出平靜的微笑。
“張將軍!張將軍!”朱能搖晃著張玉。“醫官,別愣著,趕緊搶救!”
醫官探摸張玉的脖頸,搖搖頭。
朱能淚如雨下,他輕輕闔上張玉仍然圓睜著的雙眼。
夜晚。
張玉的尸體平躺在燕軍的營地上。火把照亮他傷痕累累的尸身。
張玉的兒子張輔,頭纏白布,跪在尸身前慟哭。
朱棣率朱高煦、朱能等眾將站在一旁,面容悲戚。
朱棣悲切地說:“張將軍舍身救寡人于萬軍之中,殺敵無數,以身殉職!張老將軍安息!”
朱高煦、朱能等眾將單膝跪地,向張玉稽首。
士兵們用刀柄敲擊盾牌,發出有節奏的嘭嘭聲。
朱棣走到張輔跟前,撫摸著他的頭。
“文弼賢侄,節哀。令尊今日流的血,寡人一定讓他們用十倍的血來償還!”
張輔泣拜。
朱棣:“從今日起,你就承襲你父親的軍職,擔任燕軍先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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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的回憶令朱高煦很是難過。他動情地對王斌和朱恒說:“張老將軍身為燕軍中軍主將,從龍靖難立有頭功。他勇奪北平九門,取永平、密云,破雄縣、鄚州,在真定之戰、大寧之戰、鄭村壩之戰中累破南軍,南軍兩位主帥耿炳文與李景隆都成為他的手下敗將。可惜他為救父皇,血灑東昌!”
王斌勸道:“殿下不必過于傷感,張老將軍托夢給殿下,定是想念殿下了。”
朱高煦若有所悟:“是啊,經你一提醒,孤明白了。張老將軍在舊戰場上給孤托夢,會不會是要孤祭奠一下陣亡將士的在天之靈呢?”
“對呀,祭祀亡靈是必須的!”王斌迎合道。
“那好,”朱高煦當即決定。“今日我們就在此地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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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當年死難將士們的英靈吧。王將軍!”
“臣在!”
“準備香案供品!”
“喏!”
朱恒阻止:“不可!”
朱高煦疑惑地看著朱恒:“先生什么意思?”
朱恒道:“靖難英靈當然必須祭祀,可是祭祀須有一個合適的場所啊。這南集無一座廟宇,我們如何祭祀?敷衍了事,反會褻瀆英烈。”
“這……”朱高煦一時語塞。
朱恒道:“臣以為,殿下若是真有心,不若就在此建一座廟宇,一是為亡靈追福,二也是敬拜天神。想當年靖難南下,真武帝君多次相助,才使燕軍數度轉危為安。我們在廟宇中就供奉真武帝君!”
“朱長史說的對,”王斌贊同道。“真武帝君乃掌管天氣的神明,靖難中燕軍曾接連三次得他老人家的眷顧。第一次是瞿能圍攻北平城,天氣驟變,天寒地凍,留守北平的世子與皇后娘娘命軍士潑水成冰,南軍無法攻城。”
“沒錯,保住北平城,靠的全是天氣,”這一點朱高煦很是認同。“與孤那個胖哥哥沒半點兒關系!天氣,你們這么一說孤倒想起來了,白溝河之戰我們也得益于天氣。瞿能兇悍,我軍眼看不支,驟然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刮倒了南軍帥旗,父皇趁機繞到敵軍背后,放起火來,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南軍亂了陣腳,孤趁亂殺入敵陣,擊殺敵酋瞿能于馬下!”
王斌道:“殿下神勇!還有第三次,建文三年春季的夾河之戰。兩軍相持不下,眼見我軍的銳氣即將耗盡,又是天賜狂風,而且刮的偏偏是東北風,刮向南軍,塵沙漲天,咫尺不見人我,萬歲爺不失時機發起總攻,左右兩翼橫擊,殺敵十萬,盛庸退敗德州。數度大風助陣,這分明是真武帝君護佑我們得天下呀!”
朱高煦點頭道:“你說的對,神君屢屢出手,我們才反敗為勝。父皇也一向最信真武帝君。所以嘛,給真武帝君建座廟觀,為靖難英烈追福,這是個好主意!你們來說說,這座廟觀應該怎么個建法,建成何等規模為宜呢?”
朱恒道:“臣以為,這座廟觀建大建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殿不宜循常規,使用木材。”
“為何?”朱高煦不解。
“殿下想啊,白溝河之戰靠什么取的勝?”